很快,抵達18號別墅,我和阿笑押着司機走到院門前,躲在他的身後。
司機按響了可視對講門鈴,等了片刻,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你怎麽又回來了?”
“杜總,您的東西放在車裏,忘拿了。”司機按我的要求撒謊,聲音輕微地顫抖。
“什麽東西?先進來吧!”杜總說完,院門便自動打開。
進了別墅,阿笑關緊房門,我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
然而,男人的容顏并不蒼老,頂多五十來歲,他正靠在沙發上看書,頭也不擡地問:“到底是什麽東西忘了拿?我怎麽不記得啊?”
我大聲說:“這個忘了拿!”
聽到陌生的聲音,杜總忙擡頭,見司機被我和阿笑劫持着。
“你們是誰?”杜總大驚失色,本能地站起。
阿笑上前兩步,舉槍瞄準杜總!
我伸手按住杜總的肩膀,阿笑也将司機推到沙發上,用槍指着他。
坐在杜總的對面,我直截了當地說明意圖:“實話告訴你,我的好朋友失蹤了,她被關在後面的會所裏,所以想請你幫個忙,并沒有惡意!”
一聽這話,杜總才稍微放松:“為什麽找我?需要用暴力的方式嗎?”
我解釋說:“只有軍車,才能自由通行,碰巧借你的車進來,對不住了,我也沒辦法。”
杜總終于恢複了平靜,他的心理素質不錯,露出笑容:“你們要找的人,長什麽樣子?”
我說:“蕭羽茜,二十五歲,黑色長發,瓜子臉大眼睛,身材比較苗條。”
杜總的眉頭微微一皺,繼而搖頭:“我沒聽說、也沒見過這女孩,你倆既然來了,算是我的客人,阿國,去倒咖啡。”
司機膽怯地瞅了瞅槍,遲疑着不敢起身,阿笑便讓開了路,警惕地盯着司機的一舉一動。
不一會,三杯咖啡端到茶幾上。
杜總端起咖啡喝了口,笑着說:“你倆的年齡不大,跟我兒子差不多,如果有說服我的理由,就帶你們進會所!”
阿笑立即大聲說:“需要什麽破理由?我們開着裝甲車,從城東8號通道殺進島城,變異人都擋不住我們,難道會怕這個會所?靠,只是不想跟軍隊發生沖突!”
杜總不由地睜圓眼睛,驚訝地問:“那晚,到城東橋頭增援的人是你們?”
顯然,杜總了解一些軍隊的事,估計來頭不小。
我忙說:“對,如假包換!蕭羽茜跟我們一起來的,必須找到她!” 杜總點點頭,态度變得友善許多,誠懇地說:“好吧,我可以帶你倆進會所,但這事跟我沒關系,也不想知道太多的內幕,只是願意幫助殺退怪物的人,沒有你們,島
城可能已經淪陷了。”
我和阿笑喜出望外,不由地心生感激,收起了槍。
杜總看向時鐘,現在已是傍晚六點,他吩咐司機去商場買兩套衣服,等晚上八點,再一起進會所。
夜色漆黑,濃密的雲層把星月遮擋得嚴嚴實實。
會所的門前,絡繹不絕地駛來各種豪車,形形色色的達官貴人和窈窕美女陸續登場。
此刻,我和阿笑變成身穿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鏡的冷酷帥哥,伴在杜總的左右,大搖大擺地走上臺階。
見到杜總,保安們十分恭敬地鞠躬問好,由于我和阿笑的裝扮變化太大,保安們沒有認出他倆,以為是杜總的随身保镖。
進入大門,我和阿笑把槍交給安檢人員,杜總将右手放在指紋識別系統上,順利通過了身份驗證。
三人走過一條走廊,抵達人頭攢頭的大廳,這裏燈光璀璨,富麗堂皇。
在舒緩的音樂聲中,富豪們飲酒暢談,不時地響起放肆的狂笑聲,好似一場歡慶的夜宴,與外面的殘酷世界形成巨大的反差。
阿笑感嘆不已:“唉!士兵們在城外拼死抵抗變異人,富豪們卻花天酒地!”
杜總笑眯眯地說:“別小看這幫人啊,島城的大部分資源都掌握在他們的手裏,沒有這些富豪,軍隊的各種供給無法保障!”
接着,不斷有人向杜總打招呼,他顯然具備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且人緣不錯。
杜總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倆請自便吧!記住,別到處亂跑,安全第一!”
他端起一杯紅酒,轉身走開。
我和阿笑沉着冷靜,開始認真觀察,發現二樓有六名保安,他們全副武裝,戴着無線對講耳機,警惕地注視大廳。
随後,我和阿笑進入洗手間,迅速脫掉上衣,僅留長褲和白色襯衫,并且把頭發梳理整齊,戴上超酷墨鏡,看起來與富家子弟無異。
兩人返回大廳,坐到一個不容易被保安們看見的偏僻角落裏。
經過剛才的觀察,二樓是客人休息的房間和若幹個辦公室,三樓的房門緊閉,看不出端倪。
我猜測,蕭羽茜會不會被關在三樓呢?
阿笑低聲說:“想辦法,到三樓。”
我搖搖頭,如果上三樓,必須經過二樓,肯定會被保安們發現。
與其冒險暴露身份,不如耐心等待機會。
許久之後,從外面傳來陣陣的戒嚴警報聲,已經夜間十點鐘。
這時,大廳內的音樂聲驟然停止,響起一個渾厚的男聲:“尊敬的各位來賓,又到了今晚的節目時間,請大家進入地下俱樂部!”
地下俱樂部?我立馬愣住。
之前,在南湖雅苑,程淩峰建了一個地下格鬥場,賺了不少錢,如今災難當頭,他又耍什麽把戲?
聽到通告,所有的賓客都停止了交談,在一名身材妖嬈的美女引領下,井然有序地走向一樓的安全出口。
我的心跳不由地加快,與阿笑對視一眼,立即站起。
兩人混在人群中,走到安全出口,發現裏面有座電梯,大家依次而入,電梯随即啓動,往下運行了片刻,才穩穩地停住。
電梯門緩緩而開,一股強勁的搖滾樂襲來,瞬間震動耳膜,衆人變得亢奮幾分,往射燈亂閃的前方走去。
眼前異常熱鬧,我忙摘掉墨鏡,定睛觀察。
場地的中央,豎立一座高高的擂臺,上面有個方型的大鐵籠子,外面站着四個身穿比基尼的美麗女郎,正随着音樂的節奏瘋狂地熱舞,吸引眼球。
擂臺周圍擠滿了人,男女富豪們像打了雞血似的,激動地振臂高呼,歇斯底裏地狂喊。
煙霧缭繞中,七彩的燈光不停地亂閃,照亮每張醜陋的嘴臉。
阿笑趴在我的耳邊,大聲說:“快看籠子裏!”
只見鐵籠內,兩端各坐着一個男人,渾身光溜溜的,僅穿小小的短褲。
再仔細看,其中一個體格健壯,肌肉發達,極其孔武有力;另一個則身材矮小,面黃肌瘦,顯得弱不經風。
我不禁暗罵,可惡的程淩峰,島城岌岌可危了,他居然還有心思經營格鬥場!
我和阿笑急忙擠到擂臺的前方,近距離觀察。
籠內兩人,手腳都被鐐铐鎖在鐵杆子上。
高壯的肌肉男滿頭大汗,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瘦弱的矮子則戰戰兢兢,臉上的鼻涕和淚水混成一團,雙腿顫抖。
臺面上,放着一根鋼制的長矛和一把鋒利的砍刀。
竟然有兵器,到底什麽情況?而且,對陣選手的級別相差太大了吧?
我十分迷惑,目不轉睛地盯着。
忽然,音樂聲減弱,全場的燈光熄滅,一束強光倏地照射到鐵籠上,現場安靜許多。 小胡子主持人登場,他身穿紫紅色西服,拿着麥克風,用抑揚頓挫的聲調說:“親愛的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光臨淩峰名苑地下俱樂部,按照慣例,先向大家介紹會所的
主人,尊敬的程淩峰先生!”
程淩峰叼着雪茄,洋洋得意揮手示意,場內掌聲如潮。
韓冰坐在程淩峰的身邊,面帶微笑,顯得氣質高雅,風采迷人。
我不禁想起拿下韓冰的那個夜晚,悄然間,一股邪火在他的心頭燃燒。
主持人說:“請各位按照會員編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馬上開始今晚的精彩節目!”
話音剛落,擂臺的四周沖起絢麗奪目的焰火,煙霧彌漫。
音樂勁爆,辣妹狂舞,臺下響起瘋狂的叫喊聲。
刷刷刷,四盞大燈瞬間點亮,集中照射在擂臺上,鐵籠裏的兩人驚慌失措,擡手擋住臉。
一名戴着眼鏡的男醫生,拎着密碼箱走向擂臺,吸引衆人的目光。
我頓時驚愕,男醫生竟然是歐陽嘯天!
奇怪,這家夥怎麽又為程淩峰做事?
兩個月前,我把“特殊興奮劑”給了歐陽嘯天,希望他能在地下格鬥場賺錢替妻子還債,徹底擺脫程淩峰的糾纏。
從目前的情況判斷,歐陽嘯天肯定失敗了,再次被程淩峰要挾,成為他的傀儡。
此時,歐陽嘯天快步登上擂臺,蹲在鐵籠子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密碼箱,取出一只小瓶子,裏面裝滿了黑色的液體。
我心想,準備注射“特殊興奮劑”嗎?
只見歐陽嘯天拿出一只注射器,把針頭插入小瓶中,将黑色藥水全部抽到針管裏。
鐵籠內的兩人害怕地大喊大叫,拼命地想掙脫鐐铐,但徒勞無功。
歐陽嘯天走到矮子的身邊,不顧他的哀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迅速将針頭紮入血管,緩緩推動針筒。
黑色液體,全部進入矮子的體內。
注射完畢後,歐陽嘯天趕緊收拾好器具,提着密碼箱離開擂臺。
我和阿笑不解地望着籠內,兩人完全糊塗了,不知程淩峰在玩什麽名堂,而身後那些富豪們,卻十分得興奮,熱烈地讨論着,期待好戲上演。
矮子悲聲痛哭,渾身被汗水浸濕,猶如一條從水裏剛撈出來的魚,他低頭看着自己的胳膊,一股黑色的血液順着血管開始往上蔓延。
僅僅兩分鐘時間,黑色血液進入矮子的心髒,繼而往各處奔竄,侵襲了全身。
緊接着,矮子的皮膚由白變黑,又從黑變灰,像死去多日的屍體顏色。
突然,矮子大聲慘叫,細細的脖子驟然間膨脹變粗,額頭向前凸,下颚變寬,張開嘴巴憤怒地爆吼,冒出一對尖利的獠牙!
卧槽!我幡然醒悟,歐陽嘯天給矮子注射的是變異人的血液!
終于明白程淩峰所幹的勾當了,他用變異人當“拳手”,進行殘酷的格鬥。
我不由地握緊拳頭,狗曰的程淩峰,太特麽殘忍了!
很快,矮子徹底成為變異人,頭發全部掉落,眼睛往側後方鼓起,不斷地甩動碩大的腦袋,身體也變得健碩許多。
目睹恐怖的一幕,對面的肌肉男吓得面無血色,使勁掙紮着,手腳上的鐐铐“嘩嘩”作響。
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親愛的會員們,緊張刺激的時刻終于到了!請按下你們座椅上的按鈕,打開屏幕,進行投注吧!”
我忙回頭張望,見那些富豪打開座椅上的液晶屏幕,聚精會神地盯着畫面,手指不停地點劃……
阿笑低聲問:“他們在賭博?下注?”
我點頭:“沒錯,太殘忍了!”
阿笑詫異地說:“怎麽賭哇?變異人肯定獲勝!”
我的眉頭緊皺:“不一定,又不是赤手空拳,還有武器。”
一分鐘後,主持人宣布:“投注時間到!請程總啓動比賽,祝大家好運!” 現場爆發出陣陣的掌聲和喊叫,富豪們充滿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