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互撩 她這話,怎麽說的跟表白似的?……
剛過了國慶日, 便迎來了斷崖式的降溫,體感上像是直接跳過了秋日,直接入了冬。
周六早晨出門采購時, 室外席卷而來的寒風,吹得方舟直打哆嗦。她不由地在心中哀嘆:今年最好的時光, 終究還是過去了。
在明确意識到,自己對諾亞動了心後, 方舟便決心斬斷,所有不切實際的念想。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專心寫完畢業論文,趕快拿到學位。
因此, 她全然無視了諾亞發來的消息, 也不再接他的電話。
吃了幾次癟的諾亞, 很識趣地不再聯系, 到了周末,也不見他再回圖賓根的公寓。
理智上,方舟雖能說斷即斷, 可在思緒不受控的夜裏,狗子依舊會叫嚣着闖入她的夢境。無論她怎麽努力, 都沒法把這只搖頭擺尾的狗子從腦海中驅趕出去。
十數日過去, 當方舟以為, 諾亞即将徹底淡出她的生活之時,意外地接到了Mia的電話。
她聲音哆嗦着告訴方舟:諾亞中.槍了。
聽Mia在電話裏的描述, 諾亞的情況似乎很嚴重。
還沒等方舟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問個明白,Mia只丢給她一個病房號,之後就匆匆挂斷了電話,留下方舟獨自在寒風中淩亂。
趕去醫院的路上, 方舟腦中盡是可怕的場景,想到了最糟糕的可能性。
如果還能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對諾亞更好一些,不會再這麽冷着他。
思緒翻飛間,眼眶禁不住紅了。
待她一臉焦急地沖進病房,才發現諾亞正好端端地坐在病床上,看上去并無大礙。
他似乎是左肩受了傷,身上的衣服被纏上的紗布微微撐得隆起,胳膊上還挂着護具。
一旁陪護的Mia見方舟來了,怕她受了騙生氣,趕忙如實交代:“是貫穿傷,打在左肩上,沒打到重要的血管,也沒傷到骨頭關節。已經做好了清創縫合,沒有生命危險。”
方舟不悅地瞪她一眼:這丫頭,跟剛才電話裏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不過,要是Mia不那麽說,她估計也不會這般着急忙慌地趕來。
既然來了,他也确确實實受了傷,那還是表達下人道主義關懷吧。
方舟平複了下呼吸,走上前,柔着聲問:“這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槍呢?”
見她毫無征兆地出現,諾亞不由自主地朝她伸出手,又覺不妥,趕忙放下。
他不答,反而先問:“你的臉怎麽那麽蒼白?”
還不是被你給吓的?
方舟嘟囔道:“被冷風吹的。”
只要有外人在場,出于禮貌和尊重,他倆總會改用德語交流,不會将其他人晾在一邊。
促成這場碰面的Mia心中雖明白,此時該留他們二人單獨私聊,可又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便抱着筆記本電腦,坐到一邊的沙發椅上,嘿嘿笑道:“你們聊,別在意我。”
方舟換回母語,壓低聲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昨天下午在獵場狩獵時候傷到的。”
方舟眉間微蹙,一疊聲問:“不是都有專業的獵人證麽?怎麽會打到人身上去?是有人對你下手了嗎?”
諾亞倒是不着急回答她,拿小指輕輕觸碰了下她搭在病床邊的手,驚呼:“你的手怎麽這麽涼?”說着,自然地拿手掌覆住她。
方舟抽回手,惱道:“問你話吶,你怎麽淨打岔?”
“別擔心。我是替別人擋的,沒事。”
“那槍.手找着了嗎?”
諾亞沒有出聲,對她做出的口型分明是“安東”二字。
方舟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
“是我讓他這麽做的。還好他的槍法一點兒都沒退步。”
“他到底是你什麽人?”
“起初是我的保镖,我剛回德國的時候他就跟着我了。後來陪我一塊兒念的大學,結果畢業成績比我還好。現在我在米國那邊的事,大部分都交給他了。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諾亞不忘特意強調一句,“但他不是我男友。”
安東雖然個頭高,但身材纖瘦,面容也偏細膩柔和,不大符合方舟心中五大三粗的保镖刻板形象。“他那單薄的身板,真能跟人幹架嗎?”
“他擅長用巧勁,借力打力,他跟人格鬥從沒輸過,槍法也好。”
未等方舟繼續追問細節,諾亞搶先說:“如果我暫時不跟你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你會埋怨我嗎?”
方舟略作思索:即便她知道了詳情,恐怕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還多一張可能洩露消息的嘴。
“你不願說,那我就不問了。也真是服了你們,一個接一個地進醫院?自從認識了你們,我跑醫院的頻率,比過去二十四年加起來都高。”
方舟憶起在心中壓了近一個月的疑問,“那天在游艇上,Leon他為什麽會突然發病?”
聽到這個名字從她嘴裏說出,諾亞即刻雙手叉在胸前,做出戒備的姿态,“你這麽關心Leon,怎麽不親自去問他?”
“我關心的又不是他。你這個過敏,那個過敏的,我不是擔心你也會中招嗎?”方舟急着辯解,話出口了又懊悔不疊。
她這話,怎麽說的跟表白似的?
諾亞看着她,右頰的酒窩又微微現了形。
雖然對安東的槍法充滿信任,諾亞內心依舊免不了恐懼:那樣遠的射程,萬一有些微的偏差,他可能就沒法再見到她。
他不想再顧慮她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別人,即便真的有,他也要厚着臉皮,在她心裏占據一些空間。
昨日剛下了手術,便趕忙打電話給她求安慰,可她依舊不接。
方才見她終于現了身,面帶擔憂,語帶嗔責,他心中才安定了些。此刻又聽她這般說,便明白過來,他已經在她心中有了位置。
諾亞再一次覆住她冰涼的手背。
這一回,她沒再抽離,反倒拿小拇指輕蹭他手上的尾戒。
被她細微的動作撓得心癢,他終于開口解釋:“Leon的胃液樣本中,的确測出了會誘發心率失調的刺激性藥物。”
或許是為了追求新鮮和刺激,那晚衆人嘗試了一種號稱世界上最辣的X辣椒,瞬間被前所未有的辣感刺激得失去了味覺。
服務員端上提前準備好的牛奶,當時并未覺得有任何奇怪之處,衆人皆一飲而盡,壓下口中熱辣的刺痛。
在整張嘴都被辣麻了的情況下,估計沒人沒能留意到,入口的牛奶是否有異味。
方舟搖頭嘆息:“還以為你們之間,會是針尖對麥芒的計謀戰,沒想到直接真刀實槍,怪吓人的。”
諾亞沖她微微地笑,“你害怕了?”
方舟假作輕松地玩笑道:“吓得魂都飛了,我以後能不能假裝不認識你啊?”
“那你來看我做什麽?趕緊走呀?”摸清了她口嫌體正的脾性,諾亞也用反話逗弄她。
方舟輕哼一聲,轉身就走。
才不着你的道吶。
諾亞伸手拽住她,輕搖她的胳膊,“我還有話跟你說,耳朵過來。”
方舟回過頭,又見到他一副慘兮兮的小狗模樣,想着不能跟病號一般見識,便湊了過去。
諾亞本打算碰一下她的面頰,可等她挨近了,一聞嗅到她身上誘人的香氣,不由地生了自私的念頭:想在她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烙印。
于是,在她長發的掩護下,諾亞偷沒聲地在她頸上,重咬了一口。
方舟直起身來,惱道:“屋裏還有別人吶,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諾亞嘴角微揚:她似乎并不反感被咬,只是擔心被人瞧見。
方舟擡手撫着脖子,沒好氣道:“我皮膚薄,這下又要留牙印了。麻煩你下回能不能找個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下嘴?”
“哦?還有下回?”諾亞露出狡黠的笑容,“好,下回我一定注意,找一處私密的地方。”
方舟意識到,在不經意間,自己的言語有些暧昧,他也回得頗為輕佻,面頰不禁泛出一片粉,從眼下蔓延到耳根。
諾亞右頰的酒窩深深地凹陷進去,“你的臉怎麽紅了?”
方舟努了下嘴,“天氣冷了,室內、室外溫差太大,臉頰上的毛細血管收縮又擴張,就很容易變紅。”
一旁的Mia始終豎起耳朵留意二人的交談,雖聽不懂他們具體在說些什麽,可依舊能感覺到,他哥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軟,方舟說話的口吻,似乎也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Mia堅信:她磕的CP絕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