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奔波一天到達拍攝地,在選好舍友後,各自入住房間。
“這破破爛爛的,怎麽住人?我家衛生間都比這大。”裴煊少爺性質不改,一張口就是老凡爾賽了。
于日環顧四周,擺着兩張單人床,一人一個床頭櫃,還有兩個衣櫥,加一張共用的桌子,十幾平的地方,挺幹淨簡單的,還附帶了個小小的陽臺,開滿了五顏六色的繡球花。
“我覺得還行。陽臺上的花,真好看。”于日随遇而安,對此已經很滿意了。
“小于弟弟還挺浪漫。”裴煊若有所思地哈哈一笑。
他看過于日演的《致命師生》,知道繡球花是“絮日”CP的信仰之花,沒想到于日還挺能cue自己的點。
于日不知其中緣由,開始忙忙活活地整理行李。他知曉這種山林地界多蟲子,特意準備了防蟲噴霧,四處噴灑。
裴煊見于日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決定抱好于日大腿,啥活都和他一起幹。
兩人都很疲憊,簡單洗漱過後,各自上床熄燈睡覺。
于日和裴天絮叨:“你弟看着挺直爽一男孩,你們關系不好嗎?”
“不常見面,偶爾聯系。”裴天回複八個大字。裴天沒有說,裴煊在成年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等裴煊知曉了,裴天忙于工作,也不怎麽搭理這個弟弟了。
還有一件事,令裴天不待見這位弟弟。裴天本來不叫裴天,而是叫“裴煊”。等弟弟出生後,父母把這個名字給了弟弟,給自己取名“裴天”。
“煊”有旺盛光明之意,裴山海在他出生之時,給他取名“煊”,本想壓壓他的劫煞命理,可惜壓不住。于是在弟弟出生後,就把名字給了弟弟,希望弟弟能長命百歲,順便壓一壓哥哥的煞氣。
裴天知曉裴煊對此毫不知情,可對于這個弟弟,實在是難有多少喜愛之情。
如今,于日和裴煊有所接觸,他雖心有不願,卻也不希望因自己的事打擾到于日的工作。
翌日一早,節目組發布任務。載種稻苗,換取食物。今日可先賒賬做個早餐,從午餐開始,便要以插苗的工作量換食物。
稻苗在離木屋附近的田裏。如今氣晴朗,稻苗的土壤有點幹涸,硬拔會斷根。節目組要求他們用院子裏的壓水井出水裝桶,手挑肩擡,運到稻苗田,先把地打濕,再拔苗,再運到十幾米開外的稻田裏。
不光如此。插秧苗,要求是水地。如今土壤倒是犁得松松軟軟,可還是幹的。地旁邊有水渠,需要大家先用鏟子把水渠鏟開缺口,引水到田裏,灌溉好了地,下午插苗。
這還沒插上稻苗呢,體力活已經安排妥當。節目組說完安排,五個嘉賓全都傻了。
“我的天吶,早知道這麽累,給我加錢,我都不趕這通告。”
裴煊嫌棄地把石子凳,用濕巾擦拭幹淨,又用紙巾擦幹,這才坐下。
節目組說道:“紙巾濕巾這些日用品也需要通過勞動獲取。”
意思是,少浪費點,還能少受點累。
封絮心态很穩:“上了賊船還能怎麽樣?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于日主動舉手,他會做飯。時間緊,任務重,于日做了一大鍋西紅柿雞蛋面。
味道着實不錯。裴煊豎起大拇指:“沒想到西紅柿雞蛋面還做得這麽好吃,酸酸辣辣。”
簡單吃過早飯,到了分配任務的時候。
這五個人中,淩風年齡最大,一致推舉淩風來分配。
淩風有私心在,他不想封絮離于日那麽近,也不想累着于日,思來想去把壓水的活,給了于日。
于日一聽,這可不行。節目組早就通好氣,讓他來幹重活。如果當真選了最輕松的活,不被節目組罵死也得被觀衆罵死。
“我拿桶打水行了。我練過跆拳道,有幾把子力氣。”
于日連忙推拒。時元任想撿壓水井的輕松夥計,但他也不傻,錄節目呢,讓觀衆看見多不好。
裴煊一聽,一點都不含糊:“我來,我來,我身體弱,受不得曬。”
其他四人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分配好壓水任務,倆倆分組又成了問題,顯然封絮和淩風都想和于日一組。
他們倆較着勁不說話,只看着于日。
于日一個頭兩個大,選誰得罪誰,幹脆一拍腦門,拽住了時元任的胳膊:“我和小元哥一組。”
時元任:……我謝謝您嘞。
上午挑水、扒溝,中午還要給另外4位大老爺做飯,五個大男人的飯量,怎麽着也得六個菜一個湯,忙活完這些,于日已經累得不想說話了。
這哪是溫馨治愈系綜藝,簡直受苦受累變形計。
吃過午飯,短暫午休時光。封絮循着機會,拉走于日,走到僻靜的角落說話。攝影老師想要跟上,被封絮一個眼神制止。
昨晚分房的吃癟加上一上午的勞累,讓封絮的耐心消磨殆盡。
他嘗試用一貫輕柔的聲音說話,顯然有些不太成功,落下的尾音帶了些責怪:“你知道我為什麽參加這個綜藝嗎?魚魚!”
于日不解:“甜果臺企劃S級別綜藝,業內知名團隊操刀。不是因為這個嗎?”
封絮深深嘆了口氣:“我是為了你。”
于日黑人問號臉:“我是最後被定下的。”
“我從中運作了下,讓節目團隊想到了你,暗示如果你參加的話,我會配合節目炒作‘絮日’CP的熱度。”封絮說道。
于日臉色一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不需要你這麽做,我不想炒CP。”
“我是你師哥,一直知曉你的努力。我想借我的熱度,助推你一把。你不缺演技,只是缺少機會……現在CP大火,如果運作得當的話,你從中受益良多,熱度起來後,合作還愁嗎?”
封絮語重心長,“你不要覺得有愧于我,這些年,我應你一聲‘哥哥’叫了這麽久,總該為你做些什麽?”
于日怒了,他是看着混不吝些沒正形,可也有自己的驕傲。他不屑于借助這種攀附于別人的吸血營銷方式,甚至對封絮感到憤怒。
“這麽多年來,封絮哥哥你一直鼓勵我堅守本心,不要被現實打敗。你應該是知道我的,你這麽做,令我很不解……”
“是,我本來以為你會一直這樣。可事實如何呢?現實就是你迅速搭上了聖達傳媒,甚至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拿到了頂級影視資源。你告訴我其中沒有貓膩?你認為我傻子嗎?”
封絮想借助炒CP,和于日進行強捆綁。CP一旦有了大熱度,他身為更具有知名度一方,更易導向觀衆輿論,甚至能一舉毀了于日的公衆形象。
于日乖乖同意炒CP更好,他不同意,也在封絮意料之中。
他借題發揮,逼于日說出幕後推手到底是誰。
封絮不愧為影帝,他的眼裏充滿了對朋友的痛惜。
“上次你說,你交了個朋友。朋友幫你罷了。好,朋友可以幫你搞定《天定姻緣》的男八號,不是問題,可後來呢?你迅速脫離星星傳媒,建立工作室,難道對方僅僅是朋友,會為你做到如此地步?
你之前說告訴我這個朋友是誰,可幾個月過去了,我怎麽問你,你就是不說。你是不是不把我當哥哥了?”
封絮頓了頓,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與其你走彎路,我不如現在就替你鋪好路,借我上位,總比你依賴不入流的手段要強!”
于日一聽,這才明白過來。封絮這是誤以為自己被潛規則了!甚至不惜以最不屑的營銷模式,拉自己重回正軌。
他哭笑不得:“哥哥,你誤會了。我絕對沒有被潛規則。實際上,我之前不說,是因為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朋友,現在是我對象啦,當時心情不好,我不想他被我的朋友打擾,問東問西的。”
“你談戀愛了?!他是誰!”
封絮眸色漆黑如淵。他這幾個月來,一直查于日幕後之人,卻怎麽查不到,線索每每到了聖達傳媒老總聖一凡就斷了。偏偏聖一凡看起來并沒有對于日有別樣的感情。
于日cue裴天:“天天,我現在要向我好朋友公開你身份了哈。”
裴天一直覺得封絮對于日的兄弟感情,和封橙有點不同,毫無朋友經驗的自己卻也說不上哪裏不同,就是隐隐有些不舒服。他巴不得于日向封絮公開他們戀愛的事情。
裴天故作淡定地嗯了一聲。
“他叫裴天,裴氏集團的總裁。”于日摳摳手指,有一丢丢害羞。
“裴氏集團的總裁?你怎麽可能和他認識!”
封絮腦袋嗡嗡作響,千提防萬提防,也不可能想到會冒出來一個裴天。
裴氏集團與娛樂圈聯系微乎其微。即便商界酒局、名媛聚會這種場合,性格孤僻的裴天也幾乎不曾露面。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和于日發生聯系呢?還戀愛了!滑天下大稽!
于日不得不把咖啡廳偶遇,一見鐘情的戲碼重複說一遍。天可憐見,他真不是有意欺騙親朋摯友,像這種靈魂互牽的事情,誰能信呢。
封絮慌了,徹底慌了。
“裴天身為裴氏集團繼承人怎麽可能會對你動真心?他同意,他家裏人也不會同意!魚魚,趁你們現在感情不深,趕快脫身!不然最後受傷的是你!”
封絮握住于日的雙手,雙眸寫滿驚慌。
于日狠狠甩開封絮的手,眼神陰冷地看他。封絮有一瞬間仿若置入寒冬深湖,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下一秒,于日眼神一變,又恢複平常的清亮。
他在心裏嘀咕:“裴天!說過多少次,不準随意用我的身體!你怎麽記不住呢?”
裴天冷哼一聲。
于日偷笑,安慰男朋友:“別人不信,我信你。我最信你。”
雖然是自己最敬重的朋友,但這麽說自己的對象和戀情,于日不高興了。
“裴天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封絮,我敬你尊重你,可你也無權這麽诋毀我的男朋友,他會不高興的,我會更不高興。”
于日現在的表現,在外人看來,活脫脫一個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