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不生氣了好不好?”一吻完畢,寧眠終将孟啓書按着腦袋按在懷裏,用側臉在他鬓角輕蹭,輕柔的聲音不算大,卻讓在場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孟啓書的腦子還屬于當機狀态,他微微張着口,神情呆滞地任由寧眠終按着自己後腦,一時之間連反抗為何物都不知道,只能指尖微抖着被對方抓在手中。
“抱歉,啓書臉皮有些薄,你們別逗他。”寧眠終笑笑,暗中卻是對邵詩奕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收到寧眠終眼神警告的邵詩奕抿着唇沖他打一個收到的手勢,目送他推着孟啓書向教職工食堂而去。
這是護着自己人呢。
也是,再鬧下去,寧眠終怕是要拿她們開刀。
“那我們也去食堂吃飯吧。”邵詩奕一拍手,笑眯眯地提議道。
“他們兩個,真的沒事嗎?”房鑰還有點不放心。
“哎呀,熱戀期的小情侶都這樣,”邵詩奕雙手搭在房鑰肩膀上,推着她往學生食堂走,“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另一邊,孟啓書被寧眠終按着肩膀坐到椅子上,這才堪堪回過神來。
他拇指指腹停在嘴角,唇上似乎還留有剛才那個吻的餘溫。
靠,這家夥認真的?
這跟他想象中的故事走向不一樣啊!天地良心,他最初真的只是想惡心一下寧眠終!
“回神了?要吃點什麽,我去買。”偏偏面前這個家夥還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容問他早餐要吃點什麽。
“寧眠終,你……”孟啓書擡頭看他,神情猶豫,遲疑了半晌終于憋出後半句,“……你男女通吃嗎?”
寧眠終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許,似乎在思考孟啓書的問題:“……怎麽說呢。”
畢竟在孟啓書之前,他也沒有嘗試過喜歡別人。
再看孟啓書謹慎中帶着疏離的神情,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他問這句話的意義所在。
“假戲……其實也可以真做一下吧?”寧眠終笑笑。
撩人的時候玩得歡,攤上事才知道後悔,晚了。
“戲是假的,那麽真的是什麽?”孟啓書突然站起身,将寧眠終往後逼退幾步,推到在靠窗的沙發上。
他屈起一腿跪在沙發上,一手撐在沙發靠背,借着姿勢的優勢,居高臨下地垂眸看向寧眠終的眼:“感情?還是僅僅是肢體上的動作?”
寧眠終摸不準他現在的情緒,也不敢随意挑明,于是便一手往後伸,按住他的後背,模棱兩可地回他:“你希望什麽是真的?”
不知道,明明僅僅止步于肢體動作的話,似乎是最好的結果。
但想象一下這個家夥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着這個答案,孟啓書就莫名有種不爽。
真是瘋了,果真當初就該直接挑明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裝什麽做戲做全套!
他當初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寧眠終這個糟主意吧?
皺皺眉頭,孟啓書從他身上下來,什麽也沒說,徑自朝着食堂外走去。
“……”寧眠終揉搓一下剛才搭在孟啓書後背的指尖,目光追随着窗外孟啓書漸行漸遠的身影。
好像有點難辦,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脾氣,這要怎麽順毛哄?
被寧眠終一吻擾亂了心神的孟啓書此時根本沒心情坐在食堂好好吃口飯,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趕緊離開這個狗屁的副本!
寧眠終認真的吧?
哪怕他沒經歷過,眼下的情況他也絕不可能判斷錯!
那眼神……靠,受不住!
孟啓書死死皺着眉,一指搭在領口,心煩意亂地扯了扯。
果然他就不該跟寧眠終靠這麽近,等出了這個副本,他就把工作辭了換個城市生存。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綜合樓上,孟啓書沉默了兩秒,果斷地收回目光向着一樓走去。
雖然現在做這事有點冒險,但誰讓他真的在這個副本待不下去了。
況且相比較于面對面跟校長那個副本BOSS正面交涉,這應該算是危險系數較低的了。
孟啓書在一樓那面大的落地鏡前換好名紮,扭頭就進了隔壁走廊的值班室。
坐在桌子後的依舊是昨天的那位男教師,看到他進來後,對方淡淡地擡頭掃他一眼,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事:“什麽事?來簽到還是來登記違紀?”
“來簽請假條。”孟啓書一手撐在桌子上,面無表情垂眸掃過去的時候,還真有那麽幾分氣勢。
“請假條?”男教師擡眼與他對視,“高三三班的化學老師,教師的請假條值班室開不了,請去找校長本人開。”
“不是我要請假,”孟啓書指尖在桌子上敲兩下,“給我學生開,辦公室沒有請假條了,我來值班室拿。”
男教師盯着他審視了幾秒,孟啓書絲毫不怯,光明正大地看了回去。
“請假條在那邊書架的第二個抽屜裏,自己拿。”男教師推推眼鏡,看着孟啓書轉身向着那邊走去,又補充了一句,“別拿多了,一個老師一次只能給一個人批假,批多了從第二個往後都不作數。”
“……”孟啓書拉開抽屜的動作停了一下,用餘光去看坐在桌後的男教師,只見那人卻又是垂頭不知寫什麽去了,于是他便繼續自己的動作,從一沓請假條中抽出一張,“那老師可以跨班跨級簽請假條嗎?”
只能給一個學生簽請假條,就意味着只能擔保一次,這是在保證副本利益最大化?
“規則上沒說不允許。”男教師沒擡頭,公事公辦地回答道。
沒說不允許,那就是可以。
“謝了。”孟啓書合上抽屜,又回到桌前,在對方皺着眉滿目疑惑的目光中指了指男教師手中的筆,“筆可以借我一下嗎?”
男教師一臉麻木地将筆遞過去,看着孟啓書彎着腰在請假條上唰唰幾筆寫下了什麽。
請假條而已,為什麽不能回去再寫?
萬分不解的男教師看着孟啓書離開的背影,将放在桌上的筆收回,繼續記錄自己的資料。
幾秒鐘後,值班室門口傳來敲門聲,男教師頭也不擡地應道:“進。”
“有什麽……事?”看着進門那人熟悉的臉,男教師原本流暢的話停頓了一下,面色不耐了幾分。
“怎麽又是你?”
“什麽又是我?”孟啓書佯裝不解,将請假條拍在桌上,“我今天第一次來好吧,這是請假條,麻煩蓋個章。”
看着熟悉至極的請假條,男教師擡頭看一眼孟啓書領口的名紮,面色更冷。
【城郊校區,高二七班。】
“自己給自己簽請假條?”男教師将請假條拿起來,指着簽字欄上“孟啓書”那三個大字給他看,冷笑一聲。
“那是高三三班化學老師孟啓書簽的,關我一個高二七班的學生什麽事?”孟啓書挑挑眉,側靠在桌子上看桌後的男教師,勾勾唇角,“校規上沒說不能跨級跨班簽請假條,我沒違規,請假條是有效的。”
呵,還反将一軍?
他剛才可是親眼看着這個家夥借了他的筆,當着他的面簽下的字,結果出了個門就不認了?
男教師氣極反笑,但礙于規則卻沒什麽可說的,他直接拿過一旁的印章,“咣當”一聲蓋上去,将請假條和表格一起丢給孟啓書:“自己填表,然後滾去一邊等着!”
醫務室,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不知留意了多久對門動靜的寧眠終瞬間擡起頭,快步上前拉開醫務室的門,連自己都沒注意到的語氣中帶着欣喜:“孟……”
看到門後的人後,滿目光亮瞬間暗淡,寧眠終微微張着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寧哥……等人啊?”邵詩奕尴尬地笑笑,将正打算敲門的手放下。
“……”寧眠終閉了閉眼,沒說什麽,将門拉開得更大了一些,“進來吧,這才不過半天,你怎麽來了?”
“來觀察結果,嫂……孟啓書昨天說的關于教職工批假條那個。”邵詩奕本來想說嫂子,但看寧眠終情緒不太對勁,話到嘴邊拐了個彎兒,“醫務室跟值班室都在綜合樓一層,雖然距離不算近,但也能看到,比教學樓方便。”
寧眠終在她身後掃一眼,沒發現別人:“他們兩個沒來嗎?”
“我臨時起意,沒來得及叫他們。”邵詩奕道。
其實本來這活應該是寧眠終和孟啓書的任務,但邵詩奕是個閑不住的,偏偏這倆人的狀态又不像是個好的樣子,所以她就來了。
“孟啓書呢,在心理咨詢室嗎?”邵詩奕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需要叫他過來嗎?”
“他不在。”寧眠終揉揉眉心,“從早上分開就沒見他了,我找了好久,都沒見他。”
于是就只能在醫務室等,等孟啓書回他的心理咨詢室。
邵詩奕看他的狀态,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忍不住道:“寧哥,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沒追到人?”
說實話,在這個副本之前,她從未聽到有人說寧眠終這尊大佬有對象這事,再加上今早孟啓書說的話,很難不引人懷疑。
孟啓書的表現不像是假的,可她光顧着瞎湊熱鬧,反而忽視了最重要的信息。
首先,孟啓書是否定戀人這層關系的,其次……
邵詩奕看一眼寧眠終,沉吟一番。
寧眠終今早好像剛把人給強吻了,所以……
現在是寧眠終單相思且單方面惹惱了孟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