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在為殊兒沐浴的時候,不知什幺原因殊兒一直笑個不停。
“殊兒為什幺這幺開心啊?”二狗輕聲問道。殊兒天真爛漫的笑聲有一種特殊的感染力,不知不覺之中也讓二狗沉重的心情暫時輕松了起來。
殊兒搖搖頭,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着。
就在二狗準備殊兒換衣時,沒想到卻被巫衍阻止了:“讓我來。”巫衍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二狗疑惑的看着巫衍,雖然此時的巫衍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然而二狗心中卻隐隐不安。
“不要小看我,”面對二狗的疑慮,巫衍頗有自信的說道:“畢竟我也是獨自生活了幾百年的人呢。”
二狗這才半信半疑的将手中的活交給了巫衍,果不其然,接下來二狗親眼目睹了這輩子最拙劣的系帶。二狗旁觀巫衍笨手笨腳的為殊兒換上衣服,之後盯着手中殊兒的衣帶研究了半天,只見他時而苦思冥想,時而恍然大悟,像是在做什幺複雜無比的事情一般。這時巫衍終于開始系了,只見他笨手笨腳的打了一個結,還沒來得及得意,這個結就松開了。試過了無數次錯誤的穿法之後,巫衍也沒有找到正确的系法,此時的殊兒已經開始打瞌睡了。睡着時殊兒還不忘撇撇嘴說道:“巫衍好笨哦。”
“你!”巫衍雙目圓睜,眼看又要為難殊兒,卻被二狗一個眼神阻止了。
此時的二狗也有些意外,沒想到巫衍解開衣帶的手法甚是熟練,系上衣帶時卻如此笨拙。于是二狗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走到巫衍身邊,親自演示了一遍如何打結,之後再二狗的指點下,巫衍終于勉勉強強的殊兒系好了衣帶,二狗這才輕輕抱起殊兒,将幾近睡着的幼子抱入了屋內。
“二狗你好厲害!”看着二狗幹淨利落的就為殊兒換上了衣服,巫衍向二狗投去了欽佩的眼神。
雖說人人都愛聽溢美之詞,二狗也是如此,然而阿紫這種小事上被贊揚二狗卻只疑惑的看着巫衍,忍不住問道:“你這幺多年是怎幺存活下來的。”
“這幺多年,這些瑣事都不想要我做,”巫衍如實答道:“總會有人幫我的,再說,”這時巫衍一笑,突然伸手抱住了二狗,望着二狗時,他的眼神清澈明亮,只聽他親昵的說道:“再說我現在不是還有你嗎,我有你就夠了。”
這甜言蜜語聽在此時而二狗耳中卻讓他五味雜陳,他只是任由巫衍抱着自己,卻不發一言。
似乎是察覺到了二狗沉默中的一樣反常,巫衍走到二狗面前,關切的問道:“狗兒你怎幺了?這幺沉默是有心事幺?”
巫衍的話讓二狗終于下定了決心,他擡頭直視着巫衍說道:“巫衍,我想下山回家看看。”
巫衍聞言一愣:“你說什幺?”
“離家這幺久從未回家,我有些想念家中的弟妹,現在殊兒也不太需要人照顧了,我想趁此機會回家幾天。”說話時,二狗一直低着頭不敢直視巫衍的雙眼,因為他知道此時說出的理由不過是借口而已。
一時間巫衍沒有說話,就在二狗不安的等待巫衍回答的時候,巫衍竟幽幽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二狗感覺到巫衍突然撲了上來,很快就把二狗按在了牆上。
“狗兒你知道幺?”巫衍目光灼灼,強迫二狗與他四目交接,這時他才開口說道:“你在說謊的時候一直都是低着頭,不敢直視我的雙眼的。”
“真的嗎?”二狗一驚,心中也不由得慌亂了起來。
巫衍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只是望着二狗。就在二狗以為巫衍會吻下來的時候,巫衍突然嘆了口氣,之後放開了二狗。
之後巫衍牽起二狗的手坐了下來,他抓住了二狗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臉頰,低聲說道:“如果二狗你有什幺心事,希望你還能告訴我。”
“沒什幺心事,”二狗再次低下頭去,他聲音沉悶的說道:“我只是想念家中的弟妹了。”
巫衍再度嘆了口氣,卻沒有再說什幺,之後他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真的?”二狗驚訝的擡起頭來,跳動的燭火映照在了巫衍的臉上,此時的巫衍表情認真,不似是在說謊,然而巫衍的允許卻讓二狗心中有幾分失落,二狗将此次的暫別當成了是一種試探,然而巫衍的回應卻有些平淡。
巫衍再次點了點頭,語氣中透出了些許不舍:“雖然我希望你可以留下,但是你說得對,畢竟你家中還有弟妹,我也不應因為一己之私讓你們分別太久。”
巫衍雖然百般不願放二狗離開,然而二狗的請求合情合理,讓他卻無法直接拒絕,他也不得不暫且放手,然而二狗似有隐瞞的反應卻讓巫衍隐隐有些不安,這背後似乎不想二狗說的那般簡單。
巫衍問道:“你要離開多久?”
“大概半月?”二狗随口就說出了個時間,實際上二狗也不知道此時一別要多久才能再會,這次是暫別還是永遠不見。一想到也許要見不到巫衍了,二狗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難過。
“好吧,”巫衍勉強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等你回來,”巫衍随後又加上一句:“還有殊兒。”
二狗沉重的點了點頭。二狗扪心自問,自己真的還能回來幺?答案連二狗自己也不知道。
晦暗不明的燭光映照在兩人的臉上,讓巫衍和二狗同時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兩人雖然同處一室,卻各有心事。這一夜,二狗和巫衍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未亮之時,二狗就趁着殊兒尚未醒來之時便動身回家了,然而陪伴他的只有巫靈,即将離開之時,二狗回望了一眼玄靈山,清晨的玄靈山籠罩在一片的霧霭之中,只露出了一點點蒼翠的色澤來,讓人看的不真切,即将要告別逗留了一年的玄靈山,二狗一時間有些不舍。
然而讓二狗不舍的不僅是山,還有那人。二狗望了一眼湖心亭,然而他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這讓二狗的心随之沉了下來,尾巴和耳朵也因此沒精打采的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