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長,您說怎麽辦?”那個“劉醫生”問道。
“如果我知道怎麽辦的話,還要你們幹什麽?”校長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花了大價錢雇這些人,不是讓他們來吃白食的,“你們這些人,每天就知道吵架,實驗做完了?”
“是是是校長,我們知錯了。”
劉醫生表面上一副聽從校長的話的樣子,事實上對于校長卻有點不以為意。
只是因為這個人體實驗的事情是校長優先提出來的,他就能坐校長的位置。他們這些真的出了很大力氣的,卻只能在這裏聽他呼來喝去。
事實上,這個學校大多數醫生對于這個校長都是存在一點反感的。但是他們現在還是唯一共同的利益體,就算真的存在什麽事,他們也還是不得不保持表面的平和罷了。
辦公室裏仍舊是一片熱鬧,讨論該怎麽樣找到并且對付那個入侵者的辦法,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表面的平和罷了。
沈從安和白允休息了一天以後,還是繼續去了圖書館。
他們是真的沒有事可以做,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只好在圖書館呆着,停課已經維持了一段時間,現在的情況看起來應該是還會再維持一段時間。
“又來了?”看門人看到他們兩個,着實是有點意外的了。
前天沈從安把白允抱回去,白允的狀态他也是見着的。
當時白允的狀态明顯是在圖書館做惡夢了,他以為白允是不會再來了。
“老師是不是嫌我煩了?”白允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其實他是那種非常讨大人喜歡的孩子,畢竟白允長相不錯,笑起來也甜甜的,很讓人喜歡。
看門人對這個孩子也是很有好感的,每次白允過來他都會或多或少對白允透露一些東西。
只是有些話,他終究是說不出來的。最起碼在現在說不出來。
他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對這個學校的惡感有多重,達不達得到要孤注一擲逃出去的程度,畢竟就算是他有門路能夠讓這兩個孩子出去,但是那也還是有一點點危險性的,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他不相信這兩個孩子在知道這樣危險的情況下,還是願意從這個學校裏面逃出去。畢竟從表面上來看,這個學校除了像是個監獄以外,沒有別的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之前曾經了解過一些不同班級的情況,知道白允和沈從安他們兩個所在的班級裏面的學生不會那麽快接受人體實驗,所以還是能拖一會兒的。
人體實驗是有一定的周期的,每個周期都有固定的一群人接受實驗,雖然他只是個看門人,但是也是能夠接觸到一些比較核心的資料的,自然也是知道這兩個孩子暫時是安全的。
只是他也知道,這個“安全”,也只是暫時的。
特殊班級只是給這些孩子一個用來緩沖的時間,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裏,就算這些孩子還是維持着之前的那些“毛病”,他們也會直接無視那些東西,對他們進行實驗。
所以這兩個孩子逃出去的最好時機,也就是在确定他們兩個什麽時候會進行人體實驗的時候。
到現在為止,他所做的那些事還沒被校長發現,但是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要盡量幫這兩個孩子逃出去,讓他們把這個學校所有無辜陷入這場災難的孩子們都救出去。
哪怕他和校長有親緣關系,他現在最大的願望,也是親手把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送進監獄。
他做了一輩子老師,從來沒想到到了老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兒子搞出這樣的事端來。
“我怎麽會覺得你煩呢?好了,快跟你的室友一起去看書吧,我看他都有些等不及了。”看門人看着站在白允旁邊的沈從安,眼裏挂着溫暖的笑意。
白允回頭看到了沈從安,對着看門人說道:“那老師我就先去看書了。”
“去吧去吧。”看門人擺了擺手,用裁紙刀裁開用來修複書籍的紙片。
裁完手裏的紙片,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事實上,他也算是個人體實驗的實驗品。只是他這個實驗品,終究不是完美的。
看門人摸了摸自己的一條腿,站的久了坐的久了,他這條腿就會隐隐作痛。這幾天來這裏看書的孩子多了,他每天需要補救的書,需要歸回原位的書也多了起來。
他每天要花很多的時間走與站,這條經過改造的腿,看似完美無缺,事實上卻是經不起這樣高強度的折騰的。
只是,他還是很滿意。
作為一個老師,最喜歡的恐怕就是看到自己教授的孩子認真學習吧,只是因為做了這個所謂的看門人,他失去了讓孩子跟着他學習的機會。
現在能看到這麽多孩子在圖書館裏認真看書,他也是滿足的。但是在滿足的下面,他還有一些擔憂。
學校裏進來的那個人一直找不到,學校就會一直處于戒嚴的狀态。他雖然能夠告訴白允和沈從安很多很多關于學校的事情,但是他終究不能在戒嚴的狀态下還能想辦法把這兩個孩子送出去。
将破爛的書封貼好,在上面寫上這本書原來的名字。看門人把這本書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下一本書。
但願戒嚴快點解除吧。哪怕是犧牲掉進來的那個人,畢竟這個學校,還有這麽多鮮活的生命。如果他不救他們,他們就真的出不去了。
看門人的手有點抖。
他其實,大致猜到了進來的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曾經是他的一個學生。
他現在已經不想糾結那個人的身份是什麽,他只是在暗自祈禱學校能夠趕快把那個人抓住。哪怕日後讓他付出所有代價彌補,受再大的懲罰都可以。
他承認,這樣的複仇是很讓人舒服,是會非常解恨。但是因為複仇而牽連了無辜的人,是一件不好的事。
那些醫生那些其他人做出來的事情,自然有法律去處罰他們。
白允和沈從安找了一個小隔間坐着。
剛坐下不久,沈從安就聽到了通訊器的聲音響起。
和白允對視了一眼,沈從安低下頭,按下了通訊器上接通的按鈕。
“沈從安,你和白允你們兩個人在哪裏?”安涵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了出來。
“我們兩個在圖書館。”沈從安說道。
“你們兩個快回來,有人在圖書館附近看到了那個人,現在圖書館也不安全了。等會就會有保安隊去封鎖圖書館。”安涵聲音裏透出了幾分焦急來。
“嗯。好的老師。”白允對着沈從安點了點頭,沈從安這麽對安涵說道。
安涵說:“好的,那老師就放心了。你們要想看書的話,明天圖書館應該就會被解除封鎖。”
“嗯。”沈從安又應了一聲。
“好,那我還要去通知別人,就先不跟你說了,一定要盡快回宿舍啊。”安涵說了一句,就關掉了通訊器。
沈從安和白允回去的路上,沈從安忍不住低聲問道:“你覺得入侵的那個人這麽會在圖書館嗎?”
“我不知道。”白允搖了搖頭,“我只知道的是,那個人抱有惡意的,并不是對我們這些人,而很有可能是那些醫生。”
“還是多注意一下吧。”沈從安說道。
“嗯。”白允點了點頭,在心裏卻是盤算着這件事裏面透露出來的那些信息。
而且,他總有一個感覺。
那個看門人,應該還知道一些線索,只是具體是哪些,他就不清楚了。
他總覺得,他和沈從安拯救自己的關鍵點就在那個看門人的身上,但是他不知道從哪裏獲得這些訊息。
白允和沈從安回到了房間以後,安涵還專門聯系了他們,确定他們兩個已經回到宿舍以後,這才安下心來。
那個人還在逃,因為機械對于非活人的檢測并不是那麽敏感,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抓到那個人。
當初學校為了順利檢測學生們的動态,學校裏的攝像頭一律采取的是純熱感的攝像頭,現在倒成了麻煩事一樁。
安涵嘆了口氣,自己倒是也回房間呆着了。
他現在也并不算很餓,還是讓保安隊那群人慢慢搜尋那群人吧。反正他們老師也并不能夠提供多少幫助。只能盡量讓自己的學生不要在他們忙碌的時候還拖後腿就行了。
白允和沈從安兩個人在屋子裏待着,也着實是非常無聊的。
白允拿出自己的kindle看書,沈從安也只有課本可以看了。
一時之間,他們房間陷入了安靜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