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夜瘋狂,等兩人坐上回津城的火車時,孟啓書還在昏昏欲睡。
寧眠終看一眼靠在自己肩頭的孟啓書,擡手去撩他的發,發現額頭那個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再有兩天就好全了。
還好這種傷口的愈合有副本的加成,要不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傷一次,最後豈不是哪個都好不了。
細碎的頭發在額頭輕蹭,帶來一股瘙癢,孟啓書被擾了睡眠,不由得擡手拍開他的手,嘟囔一句:“再亂碰跟你沒完。”
“醒了就別睡了,快到站了。”寧眠終笑着收回手,輕聲道。
孟啓書不理他,将額頭往他肩膀裏埋深幾分,末了嘆一口氣:“累,還困。”
“都說了今早趕車,昨晚還不消停。”寧眠終垂眸看他的頭頂,也不亂動,由着他靠。
“閉嘴!”孟啓書伸手在他腰間擰一把,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語氣卻兇巴巴的,“誰先惹火的?”
“我。”寧眠終大大方方地承認道,從口袋摸出什麽,拉過他一只手手,與他交握,“給你賠個罪,你願意接受嗎?”
冰涼涼的、薄薄的東西貼在掌心,像張紙片,紙片之上是對方帶着體溫的手指,沿着邊緣扣過來,與他的手交握在一起。
“什麽東西?”孟啓書從他肩頭離開一點,去看掌心,發現那是一張眼熟至極的卡牌,不由得笑出了聲,“寧眠終,這算什麽,嫖資嗎?”
一張功能卡?
“不是嫖資,是紅線。”寧眠終低聲蠱惑道,“同意了,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害怕嗎?”
“人形GPS?”孟啓書挑眉,哈一聲,“少忽悠人。”
“忽不忽悠,試試不就知道了。”寧眠終笑一笑,不再胡扯,“其實是組隊卡,要組隊嗎,啓書?”
“不找你的老隊友了?”孟啓書勾勾唇角。
“你吃醋了?”
“怎麽會。”孟啓書将兩人交握的手舉起來,放在兩人中間,偏頭笑一笑,“嫖資,我收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孟啓書只覺得手間一空,他放開寧眠終的手,只見那張原本被夾在兩人之間的卡牌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組隊成功,組隊卡會自行消失。”寧眠終解釋道,“組隊信息可以在你的卡牌上查詢。”
“這樣啊。”孟啓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火車到站後是何映白來接的人,于是路上又免不了被這家夥一通問候。
“孟大佬,話說你當初為啥要離職啊,你不知道我當初是快吓死了,好不容易跟我老爸擔保把你拉回來,結果轉頭你就跑了……”何映白一路上一邊開車,一邊絮叨,嘴就沒停過。
對此孟啓書總歸是有點愧疚的,出爾反爾實在不像是他的風格,尤其是剛做出了承諾,結果連公司都沒回去就第二次跑路了。
可誰讓他當時受到的刺激太大,寧眠終會對他産生感情,那刺激,絲毫不亞于昨晚看到那個可以單面透視的浴室一樣,簡直可以說是直接觸及他的三觀了。
“可能……出車禍出的腦子壞了吧。”孟啓書笑一笑,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是嗎?”何映白有點懷疑,“我問寧哥來着,他說是因為他的問題,還說一定會把你帶回來。是這樣嗎?”
“……”孟啓書笑笑,掐在寧眠終腰間的手用了幾分力道。
還真是什麽都敢說啊。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單純的何映白并沒覺得有什麽,“好兄弟之間有點矛盾是正常的,大家好好解釋解釋不就說開了嗎?實在不行你們打一架,沒什麽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确打了一架。
“我打小跟寧哥一起長大,不知道打了多少架,這不現在還是好兄弟。”何映白非常自豪,甚至覺得自己說的很在理。
“你倆打架誰贏了?”孟啓書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
“大部分是寧哥吧。”何映白氣勢弱了幾分,嘀咕道,“不過我也有贏的,別小瞧人啊。”
孟啓書在心裏點點頭,不知為何有種異常的滿足感。
“別聽他瞎說,”寧眠終不着痕跡地将孟啓書的手從自己腰間扯下來,握在手裏,“他就沒贏過。”
“哇靠,寧哥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何映白瞬間不幹了,“好歹給我留點戰績啊!”
“我們應該尊重事實,”寧眠終無情道,“還有,尊重歷史。”
看着何映白吃蔫的樣子,孟啓書低頭憋笑,憋得整個身體都抖了。
“還困嗎?”寧眠終轉頭看孟啓書,眸內不由自主就軟了幾分,悄聲道。
“回去再睡。”孟啓書同樣壓低了聲音回他,眸內還有剛才憋笑憋出來的眼淚。
“嗯。”寧眠終點一點頭,擡頭沖前面的何映白道,“你們公司最近不急的話,先給孟啓書多放兩天假吧。”
“嗯?怎麽?”何映白應道,“公司那邊是沒什麽,不過孟大佬怎麽了,車禍的傷還沒好嗎?”
“那倒不是,就是昨晚……”寧眠終正要說什麽,被聽到一半覺出不對勁的孟啓書撲上去捂住了嘴,死命捂的那種。
“不用管他,我明天就能上班。”孟啓書被驚出一身冷汗,可還要維持着若無其事的語氣,他瞪一眼寧眠終,結果反而收到對方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靠你啊,你再無辜一個給我看?
“……哦,”何映白不知道孟啓書這突然一下是要幹嘛,但直覺告訴他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好。”
孟啓書松一口氣,從寧眠終身上離開,正要坐回座位,腰部突地傳來一陣酸澀。
剛才那猛的一下,好像扯到了,真疼啊。
寧眠終察覺到他一瞬間變幻的神色,不着聲色地靠近了他,手掌放到他的後腰,技巧性地揉動。
“我想讓你多休息兩天的。”寧眠終悄聲道,為自己剛才的行為辯解。
“不需要!”孟啓書咬牙恨道,微閉了眼由着他按。
“其實我本來想說你昨晚磕到了,”寧眠終語氣裏帶着無辜,“真的沒打算多說。”
“那也不行!”鬼知道他下一句接的是什麽,反正是把他吓得夠嗆。
孟啓書任他揉了一會腰,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這才拉開了跟他之間的距離。
“你還真是……用完就丢啊。”寧眠終無奈地看看孟啓書,收回自己的手。
“那你要怎樣?”孟啓書毫無感情地笑笑,“再借你肩膀做個靠枕嗎?”
“樂意至極。”
“算了吧。”孟啓書沖他擡擡下巴,靠到車窗邊,“我不樂意。”
寧眠終饒有興致地笑笑,沒說什麽。
真像只耍脾氣的貓。
或許,養在家裏玩也不錯?
不過這只貓可不像是乖乖給人養的模樣。
自從這天回來後,兩人的生活似乎回歸了正軌。
孟啓書依舊本本分分地做他的小職員,寧眠終還是一天到晚都不見人的樣子,大概是很忙。
寧眠終遵守了他的約定,很少主動來打擾孟啓書,而這對孟啓書來說也是個很不錯的結果。
他不喜歡被人逼着走,也不喜歡太過正式的場合,大概是自由慣了,就不太習慣別人強加過來的東西。
順其自然吧,畢竟感情這東西,騙不了自己。
難得地度過了一段時間的平安生活,如果除去卡牌上日漸增加的觸發概率,誰能想到他還是個時時刻刻都有可能遭遇生命威脅的人。
某天下午,剛下班的孟啓書剛從出租車上下來,還沒走兩步就見有輛車停在自己面前。
寧眠終搖下車窗,看着站在路邊的孟啓書:“剛下班,搭個車?”
孟啓書盤算了一下從這裏到別墅的距離,欣然接受:“好啊。”
拉開車門坐到車後座,前面的寧眠終将車發動,順帶問了他一個問題:“你不是有車嗎,怎麽去打出租了?”
“說來,都是拜你所賜。”孟啓書活動活動胳膊,沖他翻個白眼,“之前車禍被拉入副本,那車直接報廢了,害得我現在只能擠公交。這不今天連公交都沒擠上,破費打了個出租。”
“……”寧眠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接什麽。
這日子過得這麽拮據的嗎?
“我在何映白車庫裏還有兩輛車……”
“寧眠終,”孟啓書往前傾了身子,胳膊搭在副駕駛的靠背上,話音裏帶着點笑意,“無功不受祿啊……”
“沒說送你,”寧眠終早有所料,“借給你開。”
“這不太好吧。”
“那再加個條件?”寧眠終勾了勾唇角,“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吧。”
“咱倆就住隔壁,搬不搬有必要嗎?”孟啓書歪歪頭。
“搬不搬自然是有不同的。”
搬過來每天都能看到,哪像現在,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碰個面。
“那我這叫什麽,羊入虎口,還是自投羅網?”孟啓書笑笑,“我可幹不來。”
“那還真可惜。”計劃沒得逞,寧眠終只能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一會兒別急着回去,請你吃頓飯怎麽樣?”
“去你家?”
“去我家。”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孟啓書道。
“給你愛車,賠個罪。”
作者有話說:
除夕快樂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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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晚上十點更新好像太晚了,年後咱們繼續中午十二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