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好。”尹席的口氣大不一樣了,連抽插的動作都變得輕快起來。
前頭無法滿足的欲望與後面欲仙欲死的刺激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顏微塵很想摸一摸自己下身,但是人被尹席壓在床上動彈不得,只能順應肢體碰撞的節奏,細細分辨陰莖與床單摩擦的快感。
一半借助床單,一半倚賴性愛,快要射出來的時候,顏微塵又皺起了眉,怕弄髒床單。沿着欲望的源頭逆流而上,後穴不自覺地收緊了,結果只是讓尹席覺得更加暢快。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顏微塵的羞恥感,循着生理本能橫沖直撞,每一記都從前列腺的位置狠狠擦過,好幾次幾乎碰到生殖腔的入口。
顏微塵張着嘴大肆喘息,酥酥麻麻的感覺不再集中于小腹,熱流般随着血管延伸至身體的每個角落,他越來越無法忍受射精的沖動。
直到此時,尹席才想起顏微塵被冷落的性器,手心朝上沿着小腹緩緩摸向他的下體,堅挺的性器剛一握進手心,便察覺到了微幅的抽動。拇指稍一堵住精孔,顏微塵就過電一般周身一顫:“要射了。”
“嗯。”
尹席放開精孔,手心裹住龜頭揉了揉,顏微塵就再忍不住了,一股腦射在了他的手裏,随後陷入了空蕩蕩,無欲無求的賢者狀态,只待尹席達到高潮。然而尹席停頓了片刻,将顏微塵翻過來,面對面看着他。
顏微塵臉頰上的坨紅還沒來及退去,缺氧般的呼吸也漸漸平複,他呆呆地望着尹席,好像接下來尹席要做什麽他都無所謂。
尹席握着他的手,觸碰在他們交合處。omega的腸液沾滿兩人的下身,濡濕了指尖一片,而alpha的尺寸依舊,完完全全沒有餍足的跡象。
他低下頭,沉默地看着尹席在他身體裏進出,不敢相信他是在清醒地跟尹席做愛,被尹席完整地占有,雖然此刻并不後悔。身體遲鈍了一會,到底沒有忍受住親密關系帶來的快活,顏微塵又找到了剛剛的感覺。
“顏微塵……”
尹席想說的有很多,他想跟顏微塵結婚,想跟顏微塵旅游,想跟顏微塵一起撫養孩子,以及,想跟他做愛做到地老天荒……在每一個家、家裏的每一個角落,和每一艘游輪的甲板上做愛。
他撫摸着omega的臉頰,好像觸摸的不止愛人,還有他們的未來。
也許他是Theophil有史以來最不理性的執行官,沒有席簡心的雄心抱負,也沒有前兩任的投機取巧。權力和生活,他更熱愛後者,畢竟他原本也不是作為席家的繼承人培養長大的,感情到位了,就什麽都不想了。
等到尹席餍足,然後草草整理完床鋪,顏微塵已經不勝疲憊了。他枕着尹席的胳膊,聽尹席有一茬沒一茬地說Theophil的事情,但大多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外曾祖母的信息素是木質玫瑰調,人們愛她,就說這個味道高級,說她生而高貴;人們不愛,就說那是婊子的氣息,天生用來勾引人的。”他不屑地笑了一聲,“可是說這些話的人,最多是聞過Theophil七號香水,有誰真的認識她?”
貼标簽是貶低他人的最快方式,甚至不需要考慮是否合适。标簽一旦給人貼上,所有的行為都可以因此得到合理解釋——好好的omega不相夫教子還從商?不務正業!仿照自己的信息素調配香水發行出來?妥妥狐媚子,還嫌騷的alpha不夠多。
然而一旦提到她為社會作出的貢獻,那些莫名其妙看她不順眼的人又緘口不言了。對他們來說,承認別人優秀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盡管他們跟席簡心根本不在一個賽道裏,盡管他們這輩子不眠不休都不可能達到席簡心的高度。
最後塵歸塵,土歸土,還有什麽不服氣不妨跟閻王掰扯去。時至今日,沒有人能否認席簡心是那個時代最有影響力的omega之一。
“你知道接骨木吧,路邊上一叢一叢的小野花,”尹席嘆了口氣,聽不出是無奈還是無語,“我也曾是個因為信息素,不被看好的alpha。”
顏微塵的印象裏,Theophil根本沒有接骨木調的香水,尹席甚至極少用接骨木做設計,雖然也可能是因為他上任不久,品牌還未來及大量覆蓋這位新任設計師的标識。不管怎麽說,這樣的評價應當不來自于消費者。
“為什麽?接骨木也好聞啊。”
“因為接骨木廉價,平庸。”尹席眯起眼睛,想到席家的勾心鬥角,他的眼底明明是冰冷的,嘴角卻還挂着調侃的笑,“奢侈品追求的是珍貴,稀有。”
顏微塵起了安慰他兩句的念頭,絞盡腦汁沒想到合适的說辭,正在質疑自己的書讀哪裏去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自己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個。
尹席轉身,摟住顏微塵,他渾身一絲不挂,而顏微塵還穿着一件睡衣。他貼了貼顏微塵的臉頰,呼出的熱氣輕薄地撲在顏微塵臉上:“你是我永遠的頂奢。”
就像公子哥對超跑的追求,闊太太對鉑金包的熱情。
尹席動了凡心,心裏便建起了一座耶路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