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啊,三角警示牌剛才還在這,為何突然不見了?
頃刻間,我的嵴背升起一股寒意,感覺濃霧之中,有個惡鬼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随時會偷襲!
我忙伸手,抓住胸前的驅鬼珠,心髒怦怦直跳……
“伊伊!你在哪?伊伊!”
身後傳來羅陽的叫喊,我忙大聲回應,周圍的霧氣忽地加快了飄動。
羅陽靠近我,往地面尋視:“警示牌呢?”
我趕緊說:“被鬼偷走了!”
羅陽頓時震驚,繼而問:“你幹嘛拿着石頭?”
我低頭一瞧,手中确實是一塊石頭,并不是紅色的高跟鞋!
顯然,我被惡鬼的障眼法所迷惑,忙扔掉石頭。
得知剛才發生的事,羅陽一把拉住我的手,低聲說:“快走!備胎已經換好了。”
顧不得找三角警示牌,我倆迅速返回,登上面包車。
劉榮軍樂呵呵地調侃:“林伊,是不是霧太大,你迷路啦?”
我沒心情開玩笑,催促羅陽開車,離開此地。
緩慢行駛了幾分鐘,導航提示,前方為高速路的“互通式立體交叉橋”。
由于拐彎弧度較大,羅陽極為謹慎地駕駛,速度僅僅三十邁。
劉榮軍拿起手機,自言自語:“靠,手機快沒電了。”
羅陽說:“哥,等進入下一段的高速,你來開,我迷糊一會。”
劉榮軍嗯了聲,我不由地看向後視鏡,見女屍依然平躺着,被黑色屍袋緊緊包裹。
“咦,怎麽還不出轉盤……”羅陽嘀咕一句,目視前方。
霧越來越濃,能見度只有五六米,羅陽不敢猛踩油門,一直開着雙閃車燈。
正常情況下,以三十邁的速度,兩分鐘之內即可駛離“互通式立體交叉橋”,但我們足足花費了五分鐘,仍沿着道路持續地拐彎,處于兜圈子的狀态。
我立即産生不祥的預感,看向羅陽,他的濃眉攢在一起,雙手緊握方向盤,表情極其冷峻。
劉榮軍也發現了異樣,從後排伸長脖子,檢查導航儀:“卧槽,導航斷了,沒信號!”
果然,導航儀的屏幕上顯示一個醒目的驚嘆號,提示與衛星失去連接。
羅陽語氣低沉地說:“哥,我告訴你一件事,千萬別怕啊。”
“什麽事……”劉榮軍的聲音顫抖。
羅陽說:“咱們總在橋上轉圈,始終下不去,可能撞見鬼了。”
劉榮軍的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結結巴巴地說:“鬼……鬼打牆?”
他本能地回頭,瞅了瞅後面的女屍,生怕她爬起來似的。
羅陽戴着驅鬼珠,他的膽子大一些,盯着儀表盤說:“車速慢,太耗油,只剩一格了,怎麽辦?”
距離下一個服務站,至少四十公裏,如果汽油耗盡,哭都沒眼淚。
劉榮軍想了想,果斷決定:“停車!”
羅陽驚訝地問:“停這裏?”
劉榮軍斬釘截鐵地說:“對!停在這,等霧散了再走!”
我忙說:“三角警示牌丢了,萬一後面有車……”
劉榮軍瞪大眼睛:“什麽?警示牌丢了?”
我只得實言相告:“之前換輪胎時,我一轉身的功夫,警示牌消失了,不知被誰偷走……”
劉榮軍驚叫:“卧槽!不會吧?在你的眼皮底下消失?活見鬼了!”
我嚴肅地說:“沒錯,就是見鬼了!”
劉榮軍愕然地張開嘴巴,絕對能塞進去一只雞蛋,他不由地回頭,又瞅了瞅後面的女屍。
羅陽忙問:“哥,到底要不要停車?”
劉榮軍緩過神:“停!必須停!”
羅陽急踩剎車,靠邊而停,外面的濃霧急湧而來,籠罩住我們。
劉榮軍說:“霧這麽大,任何人都不敢開快,到了橋上拐彎,都得減速,在這停車,應該比較安全。”
羅陽熄滅引擎,聳聳肩:“那就等霧散吧,希望別耽誤太久。”
突然,後視鏡裏閃過一個黑影,我的頭皮發麻,急忙往後看。
見我驚恐的樣子,劉榮軍打了個哆嗦:“林伊,你瞧……瞧見什麽了……”
“沒什麽,眼花了。”我盡量保持冷靜。
車廂裏除了我們,只有一具紋絲不動的女屍,我不敢确定剛才看到的是什麽,卻想起了醫院中那個鑽入面包車的神秘黑衣人。
也許,他是鬼?躲在車裏?
想到這,我打了個冷戰,手臂上的汗毛豎起。
不,不可能,我和羅陽都戴着辟邪的驅鬼珠,黑衣鬼無法與我們同行!
除非,黑衣鬼的法力高強……
劉榮軍猛灌一口咖啡,深深地呼口氣,抽出匕首,指着女屍說:“我活了三十年,除了賭博,偷屍體,沒幹過其它虧心事!今天豁出去,如果女鬼想報仇,老子跟它拼了!”
羅陽笑着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怕鬼怎麽掙大錢?”
啪!擋風玻璃被拍了一下,留下一只手掌印,我吓得尖叫!
再不怕鬼,心髒也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偷襲。
羅陽同樣吓得不輕,劉榮軍的臉都綠了。
玻璃上的手掌印,五指修長,顯然是女人的!
緊接着,面包車開始左右搖晃,發出吱吱的聲響。
劉榮軍驚恐到極點,叫得比驢還難聽:“救命啊!快開車!救命啊……”
羅陽忙擰動鑰匙,卻點不着火,急得他狠拍方向盤,按動了喇叭!
啪!啪……前後左右的車窗玻璃被連續地拍擊,留下許多掌印,外面顯然不止一個鬼。
羅陽放棄了啓動引擎,按下中控鎖,鎖死全部的車門!
大霧濃白,徹底看不清車外的情況,劉榮軍緊握着匕首,渾身瑟瑟發抖:“打電話報警!報警!”
車裏藏着女屍,怎能打電話報警?可見劉榮軍吓破了膽,失去理智。
嘭!一聲悶響,後車門被重物撞擊!
羅陽怒罵:“狗曰的畜生!有種出來,別躲着藏着!”
突然,面包車動了,悄然地向前,我大叫:“鬼在推車!快剎住!”
羅陽使勁地向上拽手剎,已拉到極限,卻不能阻止面包車往前方行駛。
“嘿嘿……”車廂裏響起陰森的笑聲,明顯是個女人!
與此同時,後視鏡中出現一個短發女人,她咧嘴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
劉榮軍沒看見,只聽見女人的笑聲,他抖糠似地戰戰兢兢,幾乎握不住匕首:“報警,報警……”
面包車越來越快,羅陽急中生智,再次擰動鑰匙,成功啓動了引擎,趕緊狂踩剎車!
嘎吱……輪胎與地面強烈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車速減慢。
然而,無形的力量極其巨大,繼續推動面包車,緩緩朝前開……
焦灼之際,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忙對劉榮軍說:“用匕首刺屍體!快點!”
誰知,劉榮軍處于崩潰狀态,根本沒勇氣動手。
“滴滴!滴滴……”後方響起一串響亮的汽車喇叭聲,還有燈光的照射!
來人了!我和羅陽欣喜不已。
呯!一聲槍響!
那股邪惡的力量瞬間消失,面包車也随之停下,而且,濃霧開始變淡。
我和羅陽松了口氣,劉榮軍的臉色蒼白,驚魂未定。
咚咚咚!車窗玻璃被敲響,我扭頭一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外面站着的人,居然是方曉!
我推開車門,驚喜地問:“你怎麽來了?”
方曉淡然而笑:“夏小雨說,你們有危險。”
他的聲音醇厚悅耳,明顯是程文軒!
我恍然大悟,程文軒利用方曉的身體,驅車前來營救。
程文軒說:“幸虧我及時趕到,否則,你們死定了!”
他擺手示意,我和羅陽、劉榮軍下車,朝前一看,目瞪口呆。
三米之外,道路赫然斷開,還沒修建好,下面是幽深的河水!
我心髒狂跳,抹去額頭的汗水,與羅陽對視,後怕不已。
劉榮軍的右手發顫,伸向程文軒,帶着哭腔說:“哥們,謝謝你啊,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程文軒沒跟劉榮軍握手,指着後面的路虎SUV:“剛才開槍的,是保镖,你去謝他們吧!”
說完,程文軒往面包車內觀察,劉榮軍忙側身,企圖擋住。
程文軒冷笑一聲,回頭對我說:“林伊,再缺錢,也不能做這種事。”
沒等我回答,羅陽大聲說:“你能利用方曉,支援林伊嗎?她媽媽做心髒移植手術,花了五十多萬,現在每個月的開銷,不低于一萬!”
程文軒倏地愣住,搖了搖頭。
羅陽說:“屍體已經偷了,怎麽可能送回去?必須硬着頭皮幹到底!”
他的話沒錯,我們三人早已踏上一條不歸之路。
程文軒嘆了口氣,直視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這具女屍的來歷?”
我忙回答:“不知道,是從人民醫院太平間偷的。”
忽然,路虎SUV的喇叭響了一下,程文軒邊後退,邊說:“天快亮了,我沒時間解釋,既然你決定做下去,那就小心點吧,務必守住車裏的女屍!”
程文軒匆匆登上路虎SUV,掉頭駛離。
我不禁納悶,保镖為什麽不阻攔方曉深夜出門,反而提供幫助?
我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拉開車門,準備察看女屍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