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
林一染面上不顯,但內心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你們約的電影是幾點？”顧簡溪突然開口詢問。
林一染頓住，僵硬地掏出手機，“我看一看。”
她本來就是胡謅的,壓根就不知道有幾點的電影。這會兒點開軟件找到電影院,發現十分鐘後還真的有一部青春文藝片，急忙下單,同時就把這個時間說了。
顧簡溪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要不要進去等？”
林一染想着進去再出來就完事了，當即點頭，“那我先——”
“我陪你過去吧。”顧簡溪打斷她的話，“剛好那邊有出入口可以過去對面的商場。”
話都說到這裏了,林一染只能點頭，反正大不了進去了看完再走就是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顧簡溪跟她到電影院休息處也沒離開。
林一染只能硬着頭皮去取電影票。
距離電影開場的時間越來越近，林一染反而漸漸冷靜下來了。
她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眼然後就給周秀發消息，提起放假出國旅游的事情。
也不管周秀是什麽個反應,她就收起手機，看向顧簡溪：“抱歉，她說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顧簡溪蹙眉，“那——”
“那簡溪姐你、你要、要不要一起？”話一問出來，林一染心跳就開始加速。
她努力裝出一副随意的姿态,但有些結巴的語氣卻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顧簡溪一愣,随後笑着點頭。
“不過簡溪姐你好像還要去商場？”林一染想起來這件事,低頭看了眼時間，“等看完電影出來商場估計都關門了，要不然還是算了。”
這可不是顧簡溪的本意。
顧簡溪輕咳了聲,“浪費不好，東西明天再買也沒事。”
聽到這話，林一染當即說：“那我明天再送你一趟好了。”她原本想說順利，但想了想晚上的經歷，還是憋了回去。
“好。”顧簡溪爽快答應，起身說，“那我去買一下飲料。”
林一染松了口氣，笑跟着起身，“一起去吧，剛好也快開場了。”她想起什麽，掏出剛取的電影票遞給對方。
顧簡溪接過來，看到上面的信息，不由自主看向林一染。
林一染一頭霧水，“怎麽了？”
“沒什麽。”顧簡溪緊抿着唇，收起電影票。
林一染摸不着頭腦，但時間緊急她也沒多想，“哦”了聲就急忙過去買飲料。
她買了兩杯飲料和一大桶爆米花，雙手拿不過來，還沒來得及開口爆米花和其中一杯飲料就被人拿走了。
這個場景十分熟悉，林一染一瞬間停了下來。
顧簡溪看林一染一動不動，挑眉詢問：“怎麽了？”
林一染回神，“沒事，我們進去吧。”
等找到位置坐下，林一染又後知後覺想起一件事，偏頭問顧簡溪：“我們上次看電影好像也是在這家電影院？”只是相比之下，看電影的人比上次少了點，只有稀稀拉拉幾個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播放場次太晚的緣故。
“嗯，而且也是這個影院廳。”
林一染早就忘了是幾號廳了，沒想到顧簡溪記得這麽清楚，心下歡喜，但轉念一想顧簡溪記得這麽清楚是人家記憶力好，并不是因為這是和她相關的事情，喜悅的情緒都淡了下來。
她端起飲料喝了一口，努力讓自己将注意力轉移到開始播放的電影上面，但擡頭一看，就被上面交疊的人影弄得一愣。
太過震驚之下，還沒完全咽下去的飲料就這麽嗆着了。
“咳咳。”
咳嗽聲此起彼伏，讓人面紅耳赤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顧簡溪聽見動靜，忙伸手幫忙拍背，“是不是嗆到了。”
“嗯。”林一染又小聲咳了兩聲，感覺好受點了才放開手，“沒事了。”
好在她們的位置在偏後排，而後排正中間也沒什麽人，大家只是往她們這邊瞄了眼就沒注意了。
林一染再看向屏幕，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已經過去了。兩位女主人公蓋着被子躺在床上，但裸露的鎖骨上密密麻麻的唇印卻展示了剛才的戰況多麽地激烈。
她買票的時候只瞄了眼是文藝青春片，但也沒看詳細內容，誰能想到竟然是女同性戀題材的，而且一開場就這麽勁爆。
林一染舔了舔嘴唇，莫名口幹舌燥。尤其是在顧簡溪看過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她端起飲料狠狠吸了一口，冰冷的飲料潤過喉嚨，讓躁動的心髒漸漸冷靜下來。
顧簡溪看她這樣子，小聲叮囑說：“慢點喝，小心又嗆到了。”
這語氣就像是不放心小朋友一樣。
林一染微窘，放下被子細聲回答：“我沒事了，簡溪姐你看電影吧。”
顧簡溪“嗯”了聲。
林一染佯裝不經意地看了眼，見顧簡溪看向屏幕了，擡手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
一開始就給這麽勁爆的鏡頭，接下來親熱的畫面肯定不會少。萬一結束的時候顧簡溪問起她問什麽和網友看這麽出格的電影，她要怎麽回答？
一想到顧簡溪會這麽問，她就有些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起身離開這個影院。然而當她看到顧簡溪目不轉睛盯着屏幕的時候，要提前退場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嘴巴張張合合幾次後還是老實下來了。
林一染拿起爆米花放腿上，偶爾看看屏幕，然後分心思索着怎麽應對接下來可能會被問到的問題。
這一個半小時的電影無比地漫長，尤其是在一些親密的畫面出現的時候，林一染瞄一眼都覺得面紅耳赤，然後再想想身邊的顧簡溪也在看着同樣的畫面，就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這電影只有一個半小時，但林一染感覺比三個小時都要長得多。內容她也沒仔細看，唯一的感覺是爆米花還挺好吃的。
等結束的時候，林一染在心底長長噓了口氣，迫不及待起身，但走兩步發現美人跟上，回頭看向顧簡溪，對方還在座位上。
“簡溪姐？”她小聲呼喚。
“嗯？”顧簡溪回頭，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不緊不慢地起身。
兩人肩并肩離開了影院。林一染通知司機過來，但因為停車的問題，所以要兩三分鐘才能過來。
林一染扯了扯口罩，站在一旁完全不敢看顧簡溪。
然而有時候就是越怕什麽就越來什麽。
“染染，你為什麽會和網友看這種電影？”顧簡溪詢問道。
林一染瞬間變得僵硬，心虛地扯着口罩，“沒，沒有，應該是定錯了。”
這個借口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但出乎意料的是，顧簡溪似乎相信了，點點頭就沒再問下去。
林一染覺得納悶，但也松了口氣。
顧簡溪突然開口：“這電影還不錯。”
林一染壓根就沒專心看，聽見這話，只能努力回憶看過的一些畫面，含糊不清地應着“這樣啊。”
“畫面很有美感和質感。”
林一染下意識想起那些讓她面紅耳赤的畫面，注意力漸漸轉移，只是本能地随着對方的問題點頭。
沒一會兒，司機過來了，兩人停下談話上車。
大概半小時後，車子停在顧簡溪小區門口。
顧簡溪下車，但并沒離開，而是隔着車門詢問：“染染……”
林一染等了會兒，沒聽見下文，擡頭看過去，只見顧簡溪半個身子隐在陰影中，平時波瀾不驚的眼底像是醞釀着驚濤駭浪，下一秒就要噴湧而出。
“簡溪姐？”
“如果是我，我不會放手的。”
林一染還沒來得及思考是什麽意思，就見顧簡溪隐入黑暗中走進小區，背影看着十分堅定。
不過對方說的不會放手，是什麽意思？
林一染摸不着頭腦，琢磨着可能是看電影的感想，所以回到家洗完澡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搜索晚上的電影。
這電影并不是剛出的，某些視頻軟件會員可以直接觀看，她為此還注冊了個會員。
電影沒一會兒就出現熟悉的畫面，同時還伴随着急促的喘息聲。林一染連忙暫停視頻，然後找了副耳機帶上，這才繼續播放。
顧簡溪不在身邊，林一染再看這個畫面依舊會心跳加速，卻不會尴尬。
這電影大概講的是一對相愛的同性情侶因為世俗的眼光分開，多年後再相遇，卻已經回不過去的故事。
現實又悲慘。
林一染代入一下自己和顧簡溪，想一想都覺得呼吸不過來。
她緩和了下情緒，往下翻評論，置頂的第一條評論是——
如果你想長長久久，就帶上你的那位她一起【滑稽】。
林一染想起顧簡溪走之前走的那句話。
“如果是我，我不會放手的。”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會因為世俗的眼光放棄，這麽一想，顧簡溪是不是在暗示不會對她放手？這不就相當于表白了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林一染呼吸變得急促。
但過了幾秒她就冷靜下來了。
萬一顧簡溪只是簡單地代入主人公發表一下自己的感想而已呢，那她可不就是自作多情了。
但……萬一不是呢。
林一染這心情就跟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一會兒喜一會兒悲，好一會兒才從這種狀态中脫離出來。
等旅游的時候試探一下顧簡溪的想法，大不了也就是表白被拒絕而已，自己現在何必想東想西杞人憂天呢。林一染給自己做了下思想輔導，很快就振作起來。
“嗡嗡嗡——”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林一染一眼就看到顧簡溪的名字，吓得直接把手機丢出去。
“砰——”手機掉在枕頭，然後滾落到毛毯上。
林一染反應過來，心疼地過去撿起來。
幸好沒壞。
她長籲了口氣，擦了擦表面的灰塵，緊張地解鎖點開消息。
——早點休息。by顧簡溪
——明早九點我過來找你。by顧簡溪
——早點休息。
——晚安。
回完消息，林一染當即就去訂了三個鬧鐘。每個鬧鐘間隔五分鐘，這樣的話就不容易睡死過去了。
林一染訂完鬧鐘就去洗澡，然後都躺床上了，才想起來顧簡溪買的蛋糕，又趕忙下樓吃蛋糕。
蛋糕是水果味的，小巧精致，吃起來酸酸甜甜的，就如林一染今晚的心情。
——第二更——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林一染就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想起了什麽，猛地睜開眼睛，掀開被子。
睡衣淩亂但完整。她扭頭看向旁邊，沒其他人存在過的痕跡。
看來只是一場夢。
林一染松了口氣，但想起夢裏的畫面，臉蛋又變得紅彤彤的，也變得口幹舌燥起來。
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回神，起身梳洗化妝，最後選要穿的衣服時硬是挑了大半小時才确定下來。
出門前又重新檢查一遍，确定無誤了她才舍得出門。
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林一染随眼一掃就看到坐在大廳裏的顧簡溪，下意識加快速度。
但腦海随後想起昨晚做的夢，她心虛地停下腳步，但眼神卻一直黏在對方的身上。
顧簡溪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搭配天藍色的牛仔長褲。一雙大長腿交疊，整個人靠着沙發，比平時多了份悠閑和慵懶。
大概是察覺到了林一染的視線，她緩緩扭頭，看見林一染的瞬間?，眼底明亮起?來，站起?身。
林一染下意識就回了個微笑?，“早上好。”她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迫切，但下樓梯的步伐卻越來越快。
“早上好。”顧簡溪眉眼含笑?，尤其看見林一染精心打扮的模樣，笑?容愈發地明顯，“怎麽這?麽早醒了？”
這?麽早？
林一染走下樓梯，瞄了眼牆壁上的時鐘，已經快九點了。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們?約的就是九點。
她看向顧簡溪，一時半會也分不清對方是不是在調侃。
但她覺得顧簡溪不是那樣的話，應該只?是單純地詢問。
林一染輕咳了聲，“其實很早就醒了，只?是……有點賴床。”當着顧簡溪的面，她不好解釋說自己墨跡這?麽久是為了打扮，只?能含糊過去，然後岔開話題，“是不是等很久了？”要是知道顧簡溪已經到了，她肯定?會早點下樓的。
“沒事，也只?是剛到而已。”
林一染才不信，扭頭看向一邊的管家，剛要詢問就聽顧簡溪說“染染你先去吃早餐晚點再說。”
她只?能收回目光點頭，還不忘詢問：“簡溪姐你要不要一起?？”
“我已經吃完了，你去吃吧。”顧簡溪說着坐回沙發。
“嗯。”
林一染不想顧簡溪等久了，加上一大早起?來也沒什麽胃口，喝了小半碗粥就停下了。
“吱——”林一染拉開椅子起?身，但還沒離開座位，顧簡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慢慢吃吧，我不着急。”
“我已經吃飽了，可以走了。”
“這?麽快？”顧簡溪聞言起?身走了過來，看到桌子上剩下的飯菜以及林一染碗裏過半的粥，眉頭緊鎖。
林一染注意到了，略微心虛，解釋道：“早上沒什麽胃口。”
顧簡溪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她。
“我知道了。”林一染悻悻然地坐回位置，将剩下的粥都喝完，末了還不受控制地打了個飽嗝。
意料之外的飽嗝讓林一染瞪大眼睛，狹長的眼型此時拉圓了些。
顧簡溪輕笑?出聲，倒了杯水放在林一染面前，“慢點喝。”
林一染雙手捧着水杯不說話，當做沒聽見。
咕嚕咕嚕喝完大半杯水，她才放下杯子，拉開椅子起?身，眼巴巴看着不遠處的人，“這?回可以走了吧？”
顧簡溪：“可以了。”
兩人最後去的是昨晚看電影附近的商場。顧簡溪推着推車，林一染在一邊挑着坐飛機時候的吃食，轉了一圈她發現推車裏全是自己的東西?，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是來陪顧簡溪買東西?的。
她頓了下，把手上拿的飲料放回貨架上，走到顧簡溪身旁抓住推車的手柄，“簡溪姐，我來推車吧，你去拿你的東西?。”
“沒事，你先買吧。”
“我買這?些就夠了。”老實說起?來，家裏的零食還有很多，林一染只?是享受這?個買東西?的過程而已。
顧簡溪沒拒絕，讓出位置。
林一染剛才塞了大半的東西?，這?會兒推起?來感覺十?分笨重，瞄了眼顧簡溪，偷偷将一些東西?放回貨櫃裏。
等顧簡溪挑完自己的東西?時，推車裏的東西?和林一染挑完的時候一樣。
顧簡溪眯起?眼睛盯着推車，“推車裏的東西?是不是變少了？”
“沒有，是你的錯覺吧。”林一染努力裝傻，但奈何顧簡溪的段位更高一段，她敗下陣來了，解釋說，“我想起?來家裏還有很多零食沒吃，完全不用買。”
聽見這?話，顧簡溪沒再說什麽，“那你在這?裏等着吧，我去挑點東西?再回來。”
“你要買什麽？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去挑點橘子。”
——我去給你買點橘子。
林一染瞬間?就想到這?句話，盯着顧簡溪看，想看清楚對方是不是還記着她在機場拿行李開玩笑?這?件事，所以這?會兒想找回場子。
不等她看出點什麽，顧簡溪就轉身離開了，留給她一個瘦削的背影。
隔了會兒，顧簡溪就回來了，雙手裝着許多零食。她把這?些零食放推車裏後，又離開了。
來回幾次，推車被裝得滿滿的，甚至還超出了小車的高度，弄得跟個小山丘一樣。
林一染傻眼，“簡溪姐，你這?是打算開小賣鋪嗎？”
“最近在研究劇本，容易餓肚子。”
林一染搞不懂研究劇本為什麽會容易餓肚子，但既然顧簡溪都這?麽說了，可能是真的容易餓肚子吧。這?麽想着，她就有些擔心顧簡溪不夠吃了，畢竟零食這?種?東西?不容易飽，就問：“簡溪姐，要不然我再去推一輛車過來吧。”
“不用，夠了。”顧簡溪走過去接替林一染推車的工作，“過去結賬吧。”
林一染點頭，但已經在心底盤算開了，之後要怎麽找個合理?的借口給顧簡溪送零食。
但送什麽零食也是個問題。
她時不時看向推車裏的東西?，在心底記着顧簡溪吃的零食種?類和牌子。
東西?太多了，兩人推着推車到地下停車場，讓司機開車過來，直接把東西?放上去。不然真讓她們?拎着袋子離開，還是挺麻煩的。
林一染照例先送顧簡溪回家。想着顧簡溪東西?太多了，她讓司機等一下，然後就跟着下車。
“簡溪姐，我幫你提一些吧。”
顧簡溪想了想，并?沒拒絕，看了一圈，把相對較輕的裝着薯片的袋子遞給林一染：“你拿這?個吧。”
林一染接過來，看着還留在後座箱的袋子，“就一個嗎？剩下的呢？”
“留給你的。”顧簡溪說着就擡手樓下後車廂對的車蓋，“走吧。”
林一染沒想到竟然是給自己買的，心下歡喜，但面上還是克制住了，矜持地問：“我家裏還有很多呢，還是留給你吧。”
“沒事，我家裏還有。”
說到這?裏，林一染不再拒絕，抿着唇道謝。
兩人說說笑?笑?，沒一會兒就到了。
林一染把袋子放門口，但沒離開，思?索着要不要找個借口留下來坐一坐。
顧簡溪突然問：“要不要喝點水？”
“好啊。”林一染應下，嘴唇止不住往上翹，看着顧簡溪進廚房倒水，她自個兒就到大廳的沙發上坐着，眼睛左轉右轉。
仔細想想，她上次過來已經是幾個月以前的事情了，那時還是來參加顧簡溪的喬遷宴的。
不過相比較之下，貌似也沒什麽區別，看起?來還是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麽植物花卉之類的點綴，只?有茶幾上散亂的劇本紙張證明是真的有人居住。
沒一會兒，她聽見腳步聲走近，站起?身子。
她看顧簡溪端着托盤，伸手想拿水杯，卻被避開了。
“涼水喝完了，剛燒的水有點燙。”
林一染看着熱氣騰騰的水杯，哭笑?不得：“看起?來确實挺燙的。”
“要是渴的話，不然我去給你拿點飲料。”顧簡溪說着起?身，“剛才也買了不少。”
“不用這?麽麻煩，我——”林一染頓住，反應過來這?是能讓自己多待會兒的辦法，憋回拒絕的話，“可樂吧。”
“好。”
林一染一個人坐着也無聊，起?身跟過去：“簡溪姐，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幫你洗一洗。”
因為要出遠門，所以顧簡溪也沒買大多的水果，只?是買了幾個蘋果和一串葡萄。
顧簡溪聽見這?話，便說：“那你都洗了吧。”
“好。”林一染挑出蘋果和葡萄仔細清洗，想起?什麽，問，“簡溪姐你冰箱裏有沒有冰塊？我比較喜歡喝冰可樂。”
“總喝冰的對身體不好。”
“偶爾喝喝沒事的。”
顧簡溪只?是說：“兩塊。”
“兩塊會不會有點少。”林一染停下轉身，看顧簡溪放了兩塊冰塊就停下，當即蹭蹭蹭地走過去，趁着對方沒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拿了兩塊丢杯子裏。
顧簡溪看了她一眼，并?沒說什麽，只?是默默将剩下的冰塊放回去，然後扣上冰箱。
林一染有些心虛，輕咳了聲岔開話題，“水果洗好了，我去裝一下。”灰溜溜地回洗手池，把水果裝進水果籃裏，再一看顧簡溪已經先出去了，松了口氣，也急忙端着水果出去。
看顧簡溪已經端着一杯飲料在喝，而另一杯在茶幾上，林一染端起?杯子沙發上。
她抿了口，察覺不對，又喝了一小口，疑惑地看過去：“簡溪姐，我冰塊呢？”
“你剛才不是加到這?裏來了嗎？”顧簡溪笑?着舉起?手中的杯子，“飲料确實冰點比較好喝。”
林一染傻眼，看看顧簡溪咕嚕咕嚕冒着氣泡的飲料，再看看手裏陰沉沉猶如一潭死水沒有半點動靜的可樂，嘴巴張張合合說不出半個字來。
顧簡溪輕笑?出聲，放下被子，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好了，時間?不早了，你看會兒電視，我去煮飯。”
“诶？”
“你又送我又幫我拎東西?，我總不能連頓午飯都不給你吃吧。”
林一染目送顧簡溪進了廚房，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這?不僅能多待會兒，還直接吃上顧簡溪午飯了？幸福來得也太快了吧？
但問題是她什麽都還沒說，什麽都還沒做呢。
林一染撓頭，總感覺有哪裏不對。
不過她一貫是想不通的就不想了，樂呵呵地拿起?遙控器開始看電視，連着手上常溫的可樂都沒那麽不順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