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也就現在能這麽玩,再過一陣,顏微塵肚子大到久站就費勁,尹席這麽擡一定會抽筋。
他還生着悶氣,可是顏微塵不懂,頻頻地看着幾步之遙的床,猶豫幾次到底沒有開口。
陰莖插進後穴以後,顏微塵覺得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使不上力,軟綿綿地倒在尹席懷裏。他靠在尹席的肩膀上,而尹席卻不打算放過他,只是握在他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一點。
顏微塵怕摔,環住尹席的脖子。尹席進出的過程裏,他的陰莖和陰囊就貼在尹席的胯部摩擦。他把下身往前貼了一點點,期望兩人的間距把陰莖夾緊,可是尹席的西褲面料太滑,總是若有若無地撩騷柱頭。他的精孔出了水,準确地說是尿道球腺液,将尹席的裆部濡濕了點點痕漬。
尹席察覺不到他這點心思似的,既抽不出手摸他性器,又不配合他摩擦,只管自己插進他身體裏橫沖直撞,偶爾動作幅度大了,陰莖滑出來了,才停頓一下節奏。
顏微塵顫顫巍巍地站不住了,落在地上的那只腳踮了幾次,再找不到平衡點,他才開口:“我腿酸。”
尹席即刻松了手,把他另一條腿放下,扶着他站穩:“去床邊趴着。”
那麽大的床一下就成了擺設,顏微塵想躺上去,兩條酸得毫不相關的腿走出了幾分跛意。挪到床邊他還是乖乖跪了下來,膝蓋陷在厚厚的地毯裏,上身伏在床上,屁股擡高,唯留隆起的肚子懸空。
孕四個月,他的小腹已經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這樣一個跪趴的姿勢,側面看起來弧度比平日站着更明顯。
尹席跪在他背後,陰莖進去以後,速度遠超剛才。瘢痕增生處的散熱不及原生肌膚,顏微塵一出汗就發紅發癢,他背手撓了撓,尹席看在眼裏,用袖口抹掉瘢痕上的汗液。
顏微塵性器空蕩蕩地晃着,尹席不管,随顏微塵調整姿勢,将手摸到下身自己握着撸動。
他很想抱抱顏微塵,對尹席來說,做愛的滿足不僅是自己射精的短短十幾秒,還有把顏微塵玩得渾身顫抖,前後一起高潮的成就感,但是他今天忍住了。
微妙的距離感讓顏微塵感覺尹席不一樣了,他不踏實地配合尹席,到忍不住的時候才發出貓叫一樣細微的呻吟,把精液射在床腳,然後大喘着氣等尹席射出來。
尹席感覺快到的時候,莖身歡愉地在甬道裏跳了跳,他突然停止動作,緊貼顏微塵的後背俯下身,出其不意地咬在顏微塵的腺體上。
事情發生得太快,一陣陌生的刺痛過後,顏微塵腦子裏是一片空白。
不戴抑制圈是信任,将後背留給alpha也是信任,可是兩性關系裏從來沒有将此認定為omega默認接受alpha的标記,因為做愛的未必是伴侶,也可能是炮友或者其他社會關系,所以本能行為必須為倫理問題受限。
沒有給顏微塵任何解釋,尹席下身又挺動數十次,射完以後果斷地拔出陰莖,把顏微塵抱上床,然後獨自進了衛生間。
精液從顏微塵下身流出,慢慢地半幹在他的腿根上,他像個被玩壞了的布娃娃,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沒有信息素的交融,聞不到接骨木花的清甜,他被标記了。
雖然是個臨時标記,但是尹席沒有問他願不願意。他安慰自己說早該标記的,标記對他好,對孩子也好,可是心緒重重萦繞在尹席自作主張的反常上。
他覺得尹席不高興了,他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尹席兀自洗完澡,穿着睡袍坐在床邊,顏微塵沒有等到他的解釋,他只是幹坐了一會,就沿着床邊背對顏微塵躺下,扯了被子一角蓋在身上。
顏微塵記得第一次意識清醒下的做愛,陰莖進去的那一瞬,就像心被掏走了,空虛的無力感蔓遍全身。那天尹席抱了他一晚,也不管兩人都熱出了汗,只要貼在尹席胸口,尹席就哄孩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拍他的後背。後來習慣一點了,不再需要被抱一整夜,做完以後尹席還是會抱着他溫存好久,等他昏昏沉沉地眼睛要閉起來,才松開手讓他躺平。
他現在赤裸裸的,髒兮兮的,尹席不管他了,也不抱他了,這個認知讓他憂心不已。
第一次發現尹席也有冷漠的時候,他先是翻身望着尹席的後背,沒有攢夠主動求索的勇氣,又猶猶豫豫地轉身鑽到床的另一邊,也拿背對着他,然後自己蜷起來。這樣還不夠,他把鼹鼠攬在懷裏,用軟軟的公仔填充胸口的空白。
尹席聽到窸窸窣窣的響動以後,緊張地等顏微塵的動作,一陣響動結束,卧室又歸于沉寂。他不着痕跡地拿起手機,從屏幕上偷窺顏微塵的反應,看到顏微塵躲到床另一邊去的時候,心裏一下梗住了。
顏微塵不是容易應激的性格,至少尹席覺得不是,所以他猜顏微塵大概率不會想“他是不是玩我”“他是不是移情別戀了”這樣的問題,反而更有可能是“不理我就算了”。
他準備等20分鐘,如果20分鐘等不到結果,明天他可能需要跟顏微塵好好談談。
10分鐘以後,尹席心裏基本無望了,他懷疑顏微塵是不是睡着了,糾結要不要轉過去看看他,畢竟顏微塵要是不在意,這點懲罰就沒有任何意義。
也不對,可能唯一的意義是他在自己心裏上演了一出獨角戲,唱完了生旦淨末醜,觀衆完全沒看懂。
快20分鐘的時候,尹席無奈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他想轉身了。
另一邊,顏微塵也快熬不住了。标記是會給omega帶來安全感的事情,但是尹席的行為背道而馳,就算是例行公事的夫妻,也不能咬完就扔。
比這種無厘頭的委屈更讓他難受的,是尹席變臉帶來的落差。明明人就那麽近,可是尹席不抱他了。沒有溫暖的臂彎,沒有接骨木花的安撫,房子還是這套房子,床還是這張床,不習慣的人卻只有他。
耐不住寂寞,他輕手輕腳地轉過來,鑽到尹席背後,仰起腦袋貼近尹席的腺體,他覺得這樣或許可以聞到一點信息素。
尹席沒有釋放信息素,就算顏微塵把鼻尖貼到腺體上,也聞不到。他又退而求其次,想把手搭在尹席的腰上,隔着睡袍貼到一點點體溫也好。
鬼鬼祟祟的手剛剛舉起,尹席就轉了過來。顏微塵吓得一激靈,連忙縮回手,尴尬得想躲起來。
尹席攬住他,眼裏比剛剛有了溫度:“知道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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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個屁,親媽着急.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