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席把咖色的小兔子杯套給了顏微塵,盡管他已經嘗試使用不同的針法,但是局限于配色,小兔子的臉要很仔細地看才能看出來。
顏微塵将杯套套在手上,下垂的小兔子耳朵搖搖晃晃的。
“明天我再帶種線回來給它勾一圈,會好看點。”尹席把背心拆剩的部分掃進垃圾桶,筷子留在茶幾上等管家處理,“走吧,上樓睡覺。”
顏微塵一手捏着杯套,一手被尹席牽着:“你還會做什麽?”
“實不相瞞,我還學過一點刺繡。”在顏微塵不可思議的目光裏,尹席率先攤牌,“別看我,我不會在家裏繡的,有時候掉一根針真是好找。”
顏微塵找到了共鳴:“我們做手術的時候也怕掉針。”
尹席有些意外:“是嗎?那麽多醫生護士看着也會掉嗎?”他對針的清點有輕微強迫症,尤其是數十位服裝師共同趕制的重工定制,難保有誰粗心把針落在衣服上。但是醫生……尹席的概念裏,拿針的應該只有一個吧?
顏微塵說:“不止是針,還有鉗子,紗布,剪刀。刷手護士和巡回護士會分別清點四遍,要是中途發現器械少了,那手術室裏就是護士最大,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尹席說:“要是找不到呢?”
顏微塵搖搖頭:“找不到就誰都別想走。”
“那我希望你每臺手術都順利。”尹席推開卧室門,而後補充了一句,“永遠不用找器械的順利。”
“你們呢?掉了針也一定要找到嗎?”
理論上是要的,但實際上,時裝生産線最不缺的就是針,總有人為了省事佯裝無事,公司也不會追究一根針的去向,所以最後确保衣服上沒有就算可以。他挑了個委婉的說辭:“找到下班就不找了。”
顏微塵難得問起尹席的工作:“Theophil的員工會加班嗎?”
“一般是不加的。”看到顏微塵的臉上露出羨豔的表情,尹席忍不住揉了把他的頭發,“認識你之前,我都不知道做醫生那麽辛苦。所以不論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只要我能做的,我都會幫你。我最近打算在醫院附近買套房子,我們一起搬過去,這樣就能縮短你的通勤時間。”
尹席另外一個考量是,等孩子月份大了,住在醫院附近會方便一點。但這都是後話,因為顏微塵的産檢是在另一家醫院做的,他還不能确定顏微塵願意在哪家醫院分娩。
“那你通勤時間不就長了嗎?”顏微塵不覺得驚喜,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适應坐着豪車上下班的生活,現在又要接受尹席專門為他搬家的事實。他原來不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的人,但是尹席的過度照顧讓他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麻煩。
尹席說:“我又不做手術不值班,只是我暫時沒有看到中意的房源,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醫院附近有一個富人區,不過跟這比起來,小巫見大巫。這座別墅尚且是尹席創業時買的,他現在的經濟水平遠甚當年,哪裏能将就那麽多。
顏微塵說:“我可以回家住。”
尹席迷惑地眯起眼:“哪個家?”
顏微塵說:“醫院那邊的那個。”他還沒有退租江卓凡的房子。
“我才是……”我才是你的家。
尹席止住後半句話,他鎖起眉頭,長長的睫毛擋住灰藍色的眼睛,瞳色深染,更難掩飾此刻的不悅。
他氣極了顏微塵沒有家的概念,就像一只養不熟的野貓,哪怕喂頂級的藍鳍金槍魚,也不把這裏當作家。
難得的,他咬緊了後牙槽,仿佛omega的腺體已經被他咬在了嘴裏。
顏微塵看出尹席不高興了,他嘴拙地解釋:“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那樣你也不用為我搬家,而且,而且……”
他說不下去了,尹席的手指已經摸上了他的腺體,他更不能思考了。
他喚了一聲:“尹席?”
尹席聽不進,他自認對顏微塵所求不多。他不需要顏微塵一分一厘的物質付出,也不需要顏微塵的事業為他讓步,更不需要什麽“我走九十九步你走一步”的雙向奔赴,但是他媽的,倒退一步就過分了吧?
顏微塵感覺後頸的手指漸漸摳緊,尹席不留指甲,即便如此,指腹上的暗勁也壓得他腺體發酸。或許是出于對尹席的信任,他沒有躲,只是縮起肩膀,讓疼痛不那麽明顯。
松手的時候,尹席聞到了榴蓮味的信息素。這不是個釋放信息素的好時機,但是尹席忍不住為顏微塵的偶爾大方心生自嘲。
“你會邀請我去你家裏住嗎?”他故作輕松的語氣沒有把冷意完全掩蓋住。
“那裏又小又破……”顏微塵認為有必要給尹席打個預防針,但說到最後一個字,明顯底氣不足了。
尹席朝他走進一步,嘴唇幾乎貼到他的頭額。顏微塵想躲,又覺得不合适,木頭人一樣傻站着接受尹席的吻。尹席輕而易舉地把顏微塵扒光,将他抵到牆邊。
溫熱的皮膚觸在冰冷的牆面上,顏微塵不适地往前傾了傾身體,卻被尹席壓得更緊了。
唇齒交接間,顏微塵嘗到了一點點酒氣,溫熱,辛辣。他被尹席吻得接不過氣,微隆的腹部也因此收緊。而尹席的手則放肆地在他身上游移,從上面的敏感區挑逗到下面。
顏微塵以為只是一場普通的求歡,明明床就那麽近。尹席蹲下來為他口交的時候,他睜開迷離的眼睛,很快又因為過于激烈的快感重新閉上這個沒用的器官,僅憑肌膚細胞歡快跳躍,分辨吮吸舔舐的水聲,就已經讓他軟了腿失了重。
尹席擡起他的一條腿,顏微塵站不穩,正要倒過去,身側就被扶穩了。他看到尹席身上還是體體面面的紳裝,就連褲子都沒脫,他抱在尹席身上,抓到的不是尹席的肌膚,而是不帶溫度的面料。
他想幫尹席脫衣服,可是尹席不領情。他掏出挺立的性器,暧昧地抵着顏微塵的陰莖摩擦了幾個來回,而後對準顏微塵的後穴。
面對面的姿勢兩個人都有難以言說的別扭,尹席又比顏微塵高,不得不降低重心,同時擡高顏微塵的腿,磨合一個能輕松進入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