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
知妍到滑冰場，劉教練已先一步到，看向門口在等她。
她緊跑兩步，有些慌，教練最容不得隊員遲到。
劉教練板着臉問：“想好要參賽嗎？”
知妍鄭重地點頭。
劉教練聽到滿意的答案，嚴肅地下達指令。“既然要競争花滑公主，就要狠下心來訓練。”
雖說校內比賽讓人意料之外的成果，一旦要參加正式比賽，各高校的競争要比這激烈的多，做為教練她不能懈怠更不能輕敵。
每年陪同鄧依依去參賽，看着其他選手在場上的表現，心中自然有數，又是陪跑。
三年陪跑，今年卻大不同，她手上有了黑馬，定當殺出重圍。
劉教練在看過她幾個旋轉跳躍的動作後，一看就明了她平時有練習，欣喜之餘卻也發現了諸多問題要糾正。
“從明天起進入急訓，增加體能，加大運動量。”
“好的，教練。”知妍滑過來，高興終于可以有教練指導。
在出冰場時劉教練擡起手，知妍心顫了下，想到卓愈說的報複之類，結果是輕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
走在校園，知妍從沒這麽期待明天，以及接下來開始訓練的日子。
不再偷偷摸摸地溜進滑冰場，在漆黑一團中靠觀看手機視頻，有問題也只能是獨自琢磨。
她看向天空，雖然是灰蒙蒙的，卻清楚地知道光就躲在不遠的那處。
卓愈本是要去接她，卻收到她在微信的消息，已經回家了。
他悄悄踏進房裏，從後面抱住她，不想卻看到床上敞開的行李箱和旁邊随身要穿的衣服。
他心中一陣狂喜，情侶之間就是有默契。
上午他在公司裏摸魚，想着趁她沒開學前，去郊外的溫泉旅館住上兩天，聽說那裏的尖叫溫泉最近火出圈，應該能好玩兒。
“我還沒說，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嗯？不是應該她要說明嗎？白天教練問她，現在是住在家裏？她心虛地點頭。
知妍重啓卡頓的腦子，眼神怪異地看向他。“教練建議我提前住校，方便訓練。”
大烏龍！他不僅自作多情的默契，還痛失了溫泉之旅，憋氣中．．．
“我每天接送你也很方便。”
知妍輕輕搖頭，說，“來回要兩個小時，浪費時間又消耗體力，教練說只有争分奪秒才有機會拿名次。”
看她恨不得現在就飛去滑冰場，滿眼熱切期待的光刺痛了卓愈的眼，就不能顧及一下他的感受，遮掩些嗎？
才回來幾天又要分開，他偏過頭，垂下眼眸，郁悶濃重。
知妍不是開竅漲了幾分眼色，而是那肉眼可見的不開心，實在是太過于明顯。
她低着頭不知要怎麽哄好他，指尖輕而又輕地捏着他一丢丢的襯衫邊邊攪動着，一并攪動腦汁，想啊想．．．
這小動作親昵又撩人，像她束在腦後的頭發伸出一縷，探過肩頭撩撥着他的心，那纖細柔軟的手指帶着馨香，無聲的撒嬌讓他不得不投降。
卓愈将不自知的磨人精緊緊抱住，不知他克制的有多辛苦。
知妍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臉上燙燙的，藏進他懷裏。
他低沉的嗓音蘊含着特別的磁性，在她耳邊響起。“每晚視頻，是我最大的讓步。”
她耳朵癢癢的，躲了躲，他的胸膛滾燙讓她更加地羞澀，輕聲應下。
“嗯。”
翌日，卓愈送她到學校，見她利落地解開安全帶，迫不急待地下車去。他內心哀嘆一聲，拉住這小沒良心的。
“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知妍目光空空，反正先點頭總不會錯的。
卓愈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肯定忘了大半，又重複一遍。
“如果那個申棟向你表白，說喜歡你，你怎麽回答？”
哦，原來是昨晚測試的題目，知妍回想他客串申老師的樣子，好搞笑。
她：“謝謝。”
他：“真的喜歡你。”
她：“真的謝謝。”
他又問：“要是請你吃飯呢？”
她２G的腦子有點卡殼兒，想了想。“我有飯吃。”
回答滿分，卓愈高興地放行。
開學前夕校園很是寧靜，甚至走路都能帶着空曠的回聲。
這種感覺知妍并不陌生，在大學三年都是這樣度過的，一直很享受這種特有的清靜。
今天稍有不同，有那麽點寂寥的意味，她回頭看去，那輛熟悉的大G還在，倏地響起喇叭聲，她突然明白了什麽是眷戀。
知妍用力地揮手，然後帶着笑跑向滑冰場。
劉教練還是比她早到，知妍忙去做熱身，教練一直跟着，額外加了兩組跳繩。
在冰上教練的喊話就沒停過，“注意腰！核心要穩！後背要頂住，頂住！”
知妍面對響徹冰場嚴厲的叫喊，不再是刺耳難耐，而是認真聽取，記住要點及時改正身姿。
訓練一上午她體力基本耗盡，雙手扒着護欄彎着腰喘着粗氣，教練遞過水杯，她大口地灌着。
劉教練看她喘得厲害，指出明顯的漏洞，說。“你的體能跟不上，下午着重練習力量訓練。”
知妍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還未完全平息地回。“好的，教練。”
這時來了個不速之客，教職員工提前一周開學，所以是申棟的第一天上班，知道寒學妹在這，就趕了來。
他拿過新送到的奶茶，聽說小姑娘們都愛喝這個。
還沒送到手，就被劉教練截胡。
“她現在要控制體重，不能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另外閑雜人員出去，別妨礙我們隊員訓練。”
呃．．．申棟本是想說他是輔導員，結果被劉教練不鳥誰的強大氣場所鎮壓，灰溜溜地離開。
知妍感謝劉教練出手，如果卓愈的假想成真，多少有點尬。
結束一整天的魔鬼訓練，知妍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看着宿舍的樓梯綿延不絕，她幾乎是拽着扶手爬上來。
撲通倒在床上耗盡最後一格電力，只剩下喘氣的勁兒。
她沉沉睡去，天慢慢黑下來．．．
一陣鈴聲響起，她猛然驚醒，以為是鬧鈴，定睛一看原來是視頻通話。
這才想起跟卓愈約好的，每天晚上八點打視頻。
她強撐着發痛的腿去開燈，每走一步跟有釘子紮似的疼。
點開視頻，卓愈問。“第一天怎麽樣？”
她有氣無力地說，“好累。”
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要是後悔，我随時去接你。”
知妍搖頭，不要。
卓愈就知道會這樣，堅韌是她的特長。
他問，“遇見那個申棟了沒？”
知妍點頭，把在滑冰場的經過說給他聽。
卓愈沒想到劉教練這麽剛，看來這個人還是有一兩處的優點。
卓氏集團
卓彤正在與英國那邊視頻通話，肖擇進來時剛好聽到對方的花式誇贊。
“卓小姐太漂亮了，像英格蘭的紅玫瑰一樣迷人，又具有神秘的東方魅力。”
卓彤保有禮貌地寒暄。“謝謝瓊斯先生的誇獎。”
電腦裏又傳出一句，“我很願意你叫我查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肖擇拉過辦公桌對面的椅子的手，頓了下。
卓彤向來大方，沒有拒絕。“沒問題，查理，我拟定好了合作方案，一會發給你。”
對方說，“好，這是我的郵箱。”
卓彤看着有出入的地址，“你的秘書已經給過我郵箱了。”
“這是我的私人郵箱，可以優先處理。”
肖擇聽到這裏覺得不對勁，外國人對工作和個人生活分的很開，幾乎是兩個不能滲入的世界。
“謝謝查理。”
卓彤深知老外處理事務的速度，跟龜速沒差哪去，如果合作能早些提到日程就再好不過，要緊緊抓住此次機會。
對方抛出個題外話，“你那裏怎麽樣？我有休假還沒決定去哪兒。”
卓彤想，如果老外能來，管他是休假還是游玩的，她都當做是考查。趁機讓他瞧瞧卓氏的實力，合作的機率将大大增加。
“歡迎查理你來，到時我一定盡地主之誼。”
那邊傳來雀躍，“我很期待。”
有了卓彤的盛情邀請，對方出行計劃八九不離十。
雙方結束了愉快的視頻通話。
肖擇談不上愉快。
他唇角緊崩似是有話要說，卻又沒立場開口，只餘眼眸幽深，沉重地放下文件走了出去。
卓彤已然沒了剛才交談的游刃有餘和笑意，望向阖上的門失神。
沉重嗎？輕輕一推就能打開，他就可以進來。
輕松嗎？他卻不願開啓薄唇，提及一個字。
肖擇垂着手臂，緊握着電話的手青筋凸起，每個關節無不透露着堅毅有力，與理智的克制所相悖。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直到響起消息提示音，才注意到手掌上的紅印子有多明顯。
‘調查結果是．．．’
等待已久的消息傳來，将他波動的情緒瞬間平複。相比自己的意難平，為她鏟除隐患要重要的多。
肖擇來到銷售部，直奔經理辦公室。
“陳經理，請你交接好手頭上的工作，我會通知人事，你被解雇了。”
他一如既往地沉穩，甚至語氣未變地溫聲開腔，只是眼神犀利，容不得狡辯的冷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