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以的表情有點僵,似是對秘書的工作效率很不滿意,賀梢勉強收了笑,手握成拳擋在唇邊咳了一聲,結果卻遭了她的一記冷眼。
“賀梢,你的錯,你的鍋,背穩了,別咳!”
句式很是整齊,說出來倒多了幾分铿锵有力。
賀梢聽着還是想笑,甚至想湊過去吻一吻她的眉眼,想到面前擺着的攝像,清醒過來止住了動作,只瞧她,眼睛裏全是笑,“怎麽就成我的錯了?”
珈以瞪他,言之鑿鑿,“我名字裏有三個字,你卻只有兩個,左右颠倒過來,總共也就十二種可能,要你能有三個字,就有是把種可能了,怎麽不是你的錯?”
這話的确在理,賀梢聽了,也只能點頭應下,“恩,那我背鍋。”
他這一服軟,珈以眼角眉梢就多了幾分嬌嗔般的得意,但低頭一看那張并沒什麽用的紙,又皺了眉頭,“名字不行,那還有什麽能拿來組詞的呢?彼此之間的關系、稱呼,還是……”
賀梢接受到她的眼神,端正了神色陪她思考,猶豫着吐出一個詞,“金主?”
“也對,這是關系也是稱呼,”珈以點頭,“那你叫什麽?”
她自己安靜思索,賀梢瞧了眼她,那眼神裏有笑,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麽,笑着搖頭,抽過她壓着的已經作廢的那張紙,開始疊千紙鶴。
“《lone wolf》,獨狼,”珈以點頭,抓了只賀梢疊好的千紙鶴,無意識地扯着小紙鶴翅膀,“你專輯上就是這個名字,幹脆就用這個好了,合一合,聽起來朗朗上口些,那就是……金狼。”
賀梢擡眼看她,那眼神裏有差異也有嫌棄。
珈以看回去,眼神裏全是警告和威脅,翻譯出來大抵就是,如果你敢再說這個不好,我就把這件事扔給你,而且否定你起的每一個名字,弄到你發瘋喔。
賀梢讀懂了她長長的眼神,妥協,“行。”
他生無可戀地繼續去折千紙鶴,純粹時無聊犯了煙瘾,折來讓自己打發時間的。他的手指修長靈活,動作也快,那小紙鶴的隊伍沒幾分鐘就組成了長長的一排,最後還突兀地多出一只醜不拉幾的來。
那只就是被珈以方才揉着翅膀虐待的。
小紙鶴長不了嘴,沒有話語權,賀梢倒是想把它從一堆禮儀紙鶴裏開除出去,可也耐不住人家有後臺,方才的犯罪手一把打掉他的手,倒是沒和他争這個。
“金狼CP,以後我們就叫這個了啊,聽上去就值錢。”
她說到錢,眼睛裏又亮閃閃的有光,賀梢趁她不注意,把那只被虐待過的小紙鶴撈起來握在手心裏,跟着她站起身來,“你要想真值錢,我以後給你打。”
珈以回頭瞧他,點頭應下,“首先,你得先回去好好工作。”
說好好工作就是好好工作,珈以去淩導那轉了一圈,得到确認他們拍的畫面可以用且不用補之後,帶着賀梢就回去好好工作去了。
音樂室那邊,賀梢找了人談過,打算準備再出幾首歌,而且曾三最近往外跑了幾圈,給他找到了幾個宣傳第一張專輯的平臺,有些事情也需要賀梢自己出面。
他們兩邊順暢,就是最令人擔心的錄制也輕而易舉地溜過過去,最大松一口氣的還是淩導,想着這對最大頭且難搞的都這般順暢,往後的那些,應該更順。
可事實就是,往後的三對,沒一對是和他們這樣一邊過的。
因為珈以揭破了取名是事先告知過的事,後來的幾對就不能再在這個話題上演了,早拿出的名字也合适得很,兩邊幹巴巴地交流确認了,還得節目組補了好幾個問題才撐夠剪輯的素材,加了字幕上去,左看右看,還是有些別扭。
預告片剪輯好播出,網上的評論再次證明了這點。
其他三對嘉賓事先就公示過,各自引來了不少粉絲,倒是珈以這一對,原本是作為神秘嘉賓出現的,也說好了四期後會換人,卻沒想成了預告片裏最大的黑馬,直接卷上了V博熱搜的尾巴。
網上的評論一溜煙的,先是被兩人在V博上爆出的特殊關系來了波嘲諷,然後再抱着找槽點吐槽的心态看了幾分鐘,彈幕莫名就變成了,“何總實力嫌棄秘書和包養的小白臉”、“賀梢認慫”、“金主面前,認慫光榮”等等。
兩人特殊的關系,反倒是引起了一種反差萌。
珈以霸道總裁的人設裏隐隐多了出些野蠻女友的萌感,而賀梢那被包養的,因為善于認慫,長得好看,聲音好聽,還會折紙鶴,奇妙地引來了一波粉絲。
最後賀梢說要給珈以打金狼時,網上哈哈哈地笑成一片,卻是沒幾個信的。
網友們的心态很奇怪,基本就是抱着兩人必分的前提在看他們秀恩愛。
就連帶火的熱搜下,也基本是看戲的居多,繼續嘲諷的也不少。
但看這熱度,要之後的節目裏兩人能堅持好這個人設,熱度應該是不少的。
可圍觀群衆們猜的每一點,基本都錯了。
賀梢真的給珈以打了個小金狼,不大,就巴掌左右大小,用的是他參加幾個打歌節目的工資,金光閃閃的小金狼,趕在珈以生日當天送給她,被她擺到了家裏書房的辦公桌上個,外面罩了個防塵罩。
周六,早上七點半,金狼CP的直播間打開。
賀梢前天搬進來,跟着節目組找點拍攝,說好了開拍都從他這邊開始,早上起床就順手開了直播,揉着頭發去洗漱,抹了泡沫刮胡子。
觀看的人漸漸多了,彈幕也冒出來,吹着賀梢的顏,也有的強烈要求看床,要看何總海棠春睡醒的模樣。
賀梢拿手機看,把這彈幕念了出來,然後回答他,“真是想得美。”
他出了房間,攝像跟着,看他下樓,走到廚房,烤了面包做三明治,打着哈欠微微駝了背,懶洋洋地拿着平底鍋一抖,培根被翻了個面,他才似想起來剛才的問題沒答完,又想了起來,“我和何總不一起睡。”
一句話說得直接幹脆,他也不去看彈幕現在會多麽精彩,又補了句,“光拿錢買,指不定就買到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你們覺得何總能看上這種人嗎?”
居然是半公開地怼上了齊延。
參加過那場熱鬧的人都知道這白眼狼是誰,彈幕瞬間精彩起來,說什麽的都有,居然還不乏強行給齊延洗白,或者是罵賀梢踩人上位的。
“早。”
身後突然想起個清冽女聲,珈以走過來,打開冰箱要倒牛奶,賀梢把冰箱門一推,将他放在旁邊的一杯牛奶遞給她,“冬天別喝冰的。”
珈以順從喝了,坐在桌邊和他吃了早飯,擡頭問,“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賀梢知道她問的是節目組這邊給的任務,早先就問過,答她,“讓我們為對方畫一幅畫。”
“喔。”珈以點頭,“那我下午畫,上午我先處理點事。”
她是真有事,拿回來做已經是考慮到節目拍攝的需要了,吃完早飯就去了書房,直播攝像這邊自然就跟着賀梢,看他十分賢妻良母地洗了水果,又拿了紙筆,慢吞吞地上書房去找珈以,水果擺在自己面前,人半癱在沙發上。
和那邊正襟危坐處理事務的珈以形成了鮮明對比。
珈以擡起頭看他一眼,“在直播,你不和他們聊天嗎?”
她看過賀梢當游戲主播直播時,除了打游戲,适當地解說之外,還要讀一讀彈幕,和觀衆們互動,絕對不是這麽一副混吃等死過周末的模樣。
賀梢捏了顆冬棗嚼,“聊啊,怎麽不聊了,這不是在用我的美色和他們聊天嗎,這可是張帥氣得會被包養的臉,他們多和我的臉聊天,說不定還能蹭點美色。”
這話說得實在是無恥。
珈以都要被他的無恥驚呆了,怼他,“那照你這話說的,他們還應該看我的臉,畢竟你那張臉是被包養,我這張可是金主的臉,能蹭點財氣。”
“可以。”
賀梢起身,他們待在書房不動,直播的攝像就變成了攝像頭,他伸手過去,調了調,讓攝像頭能拍到珈以的身影,又拍不清楚她的臉,然後自己湊到攝像面前,一張俊臉放大,他朝鏡頭眨眼,笑了笑。
“遠遠看着蹭點財氣就行了,別讓我看見一屏幕的求包養啊。”
他轉身往沙發走,坐下去拿了那張紙,想着該怎麽畫,一邊卻想起珈以剛才的囑咐,不看彈幕,完全盲聊,“你們這些涉世未深的,應該還不了解我們這個圈子的準則,不管是金主還是小白臉,要的就是個忠誠,那種得隴望蜀三心二意的,太沒有職業道德了,是要被整個行業嫌棄的。”
一本正經地瞎說不算,還锲而不舍地嘲諷齊延。
彈幕又熱鬧了一波。
珈以坐在後面,低頭處理文件,聽見他這話就想笑,“你這是拐彎抹角地提醒我要有職業道德?”
齊延看着那張紙,對着張紙笑,“當然,你得幹一行就愛一行,以身作則。”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你們猜對了,這個節目,就是拿來甜的!
下章更新,基本十點,可能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