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陸永明又長胖一圈,皮膚卻黑了幾分,他笑眯眯地走到我面前。
“林伊,你怎麽在這?”
我冷冷地回答:“當服務員!”
陸永明怔住,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你跟着夏遠山混,咋可能淪落到當服務員的地步?他開了針灸醫館,你沒去那裏上班?”
我翻了個白眼,不願跟虛僞醜陋的人講話。
陸永明語氣溫和地說:“我認識這家餐廳的老板,跟她打個招呼,讓你當大堂經理吧。”
我懶得理睬,抓起抹布準備走開。
誰知,陸永明伸手攔住我:“伊伊,跟爸爸聊一會。”
“滾!”我怒視着陸永明。
這家夥仍不閃開,厚着臉皮說:“只要我一句話,你就能當大堂經理……”
沒等陸永明講完,我用力推開他,迅速進入員工休息室。
真郁悶,居然在西餐廳遇見這個無恥的渣男,我內心郁悶,坐在椅子上默默地喝水。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羅陽來電。
“伊伊,我看見陸永明在餐廳裏攔着你,他想幹嘛,要不要我教訓他一頓?”
顯然,西餐廳增加了監控攝像頭,羅陽随時能了解我的情況。
“不用理他!”我對羅陽說,繼而提醒,“中午十二點,吳諾雲假扮顧客,來餐廳吃飯,晚上也來。”
羅陽說:“好,知道了,有事及時聯系。”
我走出休息室,不見陸永明的身影,他已經離開。
臨近中午,顧客們陸續進入西餐廳吃飯,我開始忙碌,同時留意觀察。
直到下午兩點鐘,沒發現值得懷疑的情況,我剛想休息,趙德雷走進餐廳,沖我招手示意。
明白黑老大的意思,我跟着他進入經理辦公室,阿麗正在玩手機。
趙德雷急乎乎說:“小林,快給我針灸吧,第三針!”
我笑着說:“其實,夏叔親自給你紮的第二針,已經治愈了你的病根,這兩天有什麽感覺?”
趙德雷說:“感覺很熱血,很沖動,但我牢牢記住你的話,一直忍着,不敢洩火。”
我含蓄地說:“今天別忍了,可以試試針灸的療效,釋放一下。”
阿麗的眼睛發亮:“真的,能用啦?”
我含蓄地說:“雷哥,你倆聊吧,我回避。”
沒等我出門,趙德雷便猶如一頭餓狼,撲向阿麗,展開瘋狂的進攻……
傍晚六點,我繼續在西餐廳冒充服務員,做一些非常輕松的活,惹得其他服務員直翻白眼,背後說我的壞話。
七點鐘左右,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外走進餐廳,立即吸引衆多的眼球。
老外年約二十七八歲,金發碧眼,肩膀寬厚,胸肌發達,五官俊朗而不失硬漢氣質,絕對男神的風範。
中午也有幾位老外來餐廳吃飯,他們的相貌較為普通,沒晚上這位洋帥哥耀眼奪目。
我快步上前,用英語問:“您好,需要吃點什麽?”
洋帥哥說:“牛排,七成熟,一瓶紅酒,謝謝!”
标準的中文,嗓音渾厚,極富男子的魅力。
我忙問:“您幾位用餐?”
洋帥哥說:“就我一個人。”
獨自喝一瓶紅酒,挺有雅興,也挺奢侈。
我不由地多看了洋帥哥幾眼,他禮貌地點頭微笑,
十分鐘後,我把牛排和紅酒端到洋帥哥的面前,他立即開吃。
八點鐘時,我聽一個女服務員說,洋帥哥吃完了牛排,又要了兩瓶紅酒。
記得劉璐遇害前,德國佬湯姆也獨自來餐廳吃飯,喝了很多酒而鬧事,難道,這個洋帥哥有可疑情況?
想到這,我打了個激靈,忙站在走道的拐彎處,觀察洋帥哥。
只見他低着頭,邊看手機,邊喝紅酒,不像肆意狂飲的樣子,但喝酒的速度較快,一口下去,半杯沒了。
忽然,走來兩個年輕靓女,站在洋帥哥的身邊,笑吟吟地搭讪,盡獻殷勤。
令人意外的是,洋帥哥表現出一副冷漠的樣子,他自顧自地喝酒看手機,根本不搭理兩個年輕靓女。
讨個沒趣,兩個靓女只得撤離,洋帥哥把剩餘的紅酒倒入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招手買單。
我急忙去前臺拿賬單,然後走到洋帥哥的面前:“先生,一共七百五十元。”
每瓶紅酒兩百多,洋帥哥連喝了三瓶,他竟然沒醉。
付賬後,洋帥哥潇灑地離開,我不禁滿頭霧水,難道多疑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餐廳的西邊角落,吳諾雲坐在餐桌前,他戴着帽子,對我搖搖頭,顯然,他也沒發現異常。
晚上十點,西餐廳打烊,阿麗主動要求開車送我回家,被我謝絕。
夜風清冷,我站在光影俱樂部的樓下,等了幾分鐘,羅陽快步走出大門。
我和羅陽穿過馬路,站在俱樂部的對面,羅陽說,今天俱樂部的各個場所都比較正常。
我有點失望,并且暗暗擔憂,生怕昨天的火災驚動了樓裏的惡鬼,從而影響我們的抓鬼任務。
我問:“名古屋書店呢,什麽情況?”
羅陽說:“書店被燒毀了,據保安透露,店主認為有人故意放火,她已經把監控視頻交給了警方。”
我大吃一驚:“書店裏有監控?”
羅陽說:“有,是店主自己安裝的,位置比較隐蔽!”
我更加震驚:“壞了,小雨把稻草人放在花盆的後面,可能被監控錄了下來。”
羅陽忙問:“小雨呢?”
“她在咖啡館,還沒下班……”
我正說着,一輛警車開來,停在俱樂部的門口,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王恒!
我心裏咯噔一下,莫非,警方從書店的監控視頻中發現了夏小雨,準備緝拿她?
羅陽忙叫:“王恒!”
王恒止步,尋聲而望,我和羅陽趕緊返回俱樂部的大門口。
“林伊,羅陽?你倆怎麽在這?”王恒詫異地問,從警車裏又下來兩名男刑警。
我保持冷靜:“我和羅陽幫趙德雷做事。”
“趙德雷?”王恒一愣,“做什麽?抓鬼?”
羅陽故意說:“是啊,抓鬼!”
王恒笑了:“別扯淡了,這裏怎麽會鬧鬼!”
羅陽問:“都十點多了,你來幹啥?”
王恒說:“辦案。”
我忙問:“什麽案子?”
王恒說:“縱火案,昨天有人故意放火,燒了俱樂部的名古屋書店!”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不露聲色地問:“找到嫌疑人了嗎?”
王恒說:“監控視頻顯示,罪犯是個女人,可惜,她的一半身體被書架擋住,臉也看不清,我準備找俱樂部的保安,查看保安系統的監控記錄。”
剎那間,我松了口氣,但仍不放心,怕王恒把書店的視頻和保安系統的視頻進行對照,從而分辨出夏小雨。
此刻,王恒率領刑警進入光影俱樂部,我立即撥通趙德雷的手機,讓他聯系保安部門的負責人,趕緊删除有關“名古屋”書店的監控視頻。
五分鐘,趙德雷回電,說已經安排妥當,監控視頻被徹底删除。
我心裏的石頭落地,打電話給夏小雨,她說咖啡館仍在營業,暫時不能走。
羅陽笑眯眯地說:“咱倆別傻等了,幹脆上樓,去咖啡館坐坐,我請你喝杯咖啡,談談心。”
“好呀,談談你的鬼媳婦。”我故意開玩笑。
進入咖啡館,音樂舒緩,飄着濃郁的咖啡香氣。
大廳裏坐着幾對戀人,夏小雨靠在窗口處,低頭玩手機。
我和羅陽選擇靠窗的位置坐下,夏小雨這才收起手機:“兩位,喝什麽咖啡。”
我故作嚴肅的表情:“郝仁牌咖啡,不放糖。”
夏小雨笑着說:“郝仁的傷好了,剛回神針醫館。”
我調侃說:“多虧了梁妤喬,你還吃她的醋嗎?”
夏小雨的臉龐微紅:“別胡說,誰吃醋了?”
忽然,外面響起一串清脆的高跟鞋聲,我扭頭而望,只見一個女人走進咖啡館。
瞬間,我愣住了,這個女人是“名古屋”書店的店主,馮帆。
奇怪,她來幹什麽?
馮帆問:“服務員,6號包間有人嗎?”
夏小雨并不躲閃,走到馮帆面前:“6號包間沒人。”
“你……”馮帆有點驚訝,“你去過我的書店。”
夏小雨說:“對呀,我在咖啡館打零工。”
馮帆點點頭,徑直走向6號包間,推門而入。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對夏小雨使了個眼色,她忙走進6號包間。
很快,夏小雨出來,靠近我說:“馮帆約了兩個朋友,我先去做事,你和羅陽在這等我。”
既然約朋友喝咖啡,說明馮帆與日本老太太的鬼魂無關,我多慮了。
幾分鐘後,兩個模樣文靜的女孩抵達咖啡館,進入6號包間。
羅陽喝了口咖啡,眨眨眼睛:“你猜,日本老太太的鬼魂敢不敢來了?”
我分析說:“她常年躲在這裏,估計不會輕易逃走,肯定藏在一個非常隐蔽的地方。”
羅陽說:“也許是個非常普通,極不起眼的角落。”
這時,6號包間內傳出一陣歡樂的笑聲,馮帆和朋友聊得正開心。 我端起咖啡杯,剛準備喝,一個黑影從眼前閃過,竄進5號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