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趕緊走出辦公室,見郝仁躺在大廳的沙發上,他的臉色烏黑,不停地喘粗氣。
“老弟,你怎麽受的傷?”羅陽急乎乎地問。
郝仁張開嘴巴,卻“嗚嗚”地說不出話,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夏遠山立刻捏起一根銀針,刺入郝仁頭頂的“百會穴”,手指飛快地撚轉。
“咳咳……咳咳……”郝仁連續咳嗽,直翻白眼,表情十分痛苦。
我暗暗捏了把汗,難道,郝仁中了蠱毒?江坤和韓霜卷土重來?
這時,郝仁的眼睛瞪圓,鼻孔擴張,雙手使勁抓撓自己的胸口,聲音沙啞地叫喊:“燙死我了!燙死我了!”
夏遠山忙吩咐羅陽和劉榮軍,按住郝仁的胳膊,緊接着,夏遠山解開郝仁的上衣,露出他的胸膛,大家頓時震驚了。
只見郝仁的胸口腫起一個黑色的疙瘩,足有雞蛋般大小,表面的血管明顯凸起,猶如幾條扭曲的小蛇。
夏小雨急得臉龐通紅,焦灼地說:“爸,快救郝仁!”
夏遠山的眉頭緊皺,思索了十多秒,猶豫地捏起銀針,小心翼翼地刺入郝仁胸口的黑疙瘩……
噗嗤一聲,從黑疙瘩中迸出血水,射在夏遠山的臉上!
“毛巾……”夏遠山緊閉雙眼,不敢再說話,生怕血水流入嘴裏。
我迅速拿來毛巾,擦去夏遠山臉上的血水,他仍不放心,跑進衛生間,把臉徹底洗幹淨,才返回大廳。
誰知,郝仁胸口的黑疙瘩又增大了幾分,他的手腳微微抽搐,接連不斷地放響屁,臭氣令人作嘔。
此時此刻,幾名客戶好奇地圍觀,夏遠山立即指揮,把郝仁擡進針灸室,關緊房門。
突然,夏小雨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看,驚呼:“是郝仁的號碼!他的手機呢?”
我急忙彎腰,摸索郝仁的褲子口袋,沒找到手機。
夏遠山命令:“接聽!”
夏小雨打開免提,衆人保持安靜。
“呼哧,呼哧……”從聽筒裏傳出喘氣聲,繼而冒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給我聽好了,不管你們是誰,想幹什麽,如果再敢跟蹤我,下場就跟這小子一樣!”
顯而易見,對方是穿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他發覺被郝仁偷偷跟蹤,并出手襲擊。
夏小雨質問:“郝仁中的什麽毒?”
咔嚓,通話斷了,郝仁的手機估計已經砸碎。
夏小雨擔憂地問:“爸,咱們的目标暴露了,怎麽辦?”
夏遠山的神色嚴峻:“郝仁确實暴露了,但對方不知道咱們的底細,還有機會抓住他!”
噗啦一聲,郝仁開始拉稀屎,從褲腿裏流出一股黃顏色的液體——他的大小便失禁。
夏小雨捂住鼻子:“爸,救郝仁……”
夏遠山無奈地說:“郝仁中的毒,非常罕見,我……”
話沒說完,一個紅色的身影閃晃,停留在牆角處,女鬼梁妤喬來了。
夏小雨氣憤地指責:“梁妤喬,你怎麽不保護郝仁?”
梁妤喬說:“那個男人戴着護身符,我沒法靠近啊。”
夏遠山問:“你有辦法救郝仁嗎?”
梁妤喬說:“今晚十點,送到醫學院的解剖研究室,我想辦法給郝仁療傷!”
夏遠山點點頭:“好,拜托你了!”
梁妤喬宛然而笑:“別客氣,等找到淩如夢,你必須幫我,徹底消滅她!”
說完,梁妤喬的身影一晃,瞬間消失。
眼下,1907光影俱樂部由于火災事故而暫停營業,郝仁又遭神秘中年男人的毒手,我們的抓鬼計劃嚴重受挫!
夏遠山說:“後天,俱樂部恢複營業,小雨去咖啡館,林伊去西餐廳,你倆分頭行動,注意安全,別輕易暴露身份。”
我應聲答應,夏小雨仍注視着郝仁,關心他的安危。
羅陽問:“夏叔,我做什麽?”
夏遠山說:“你去保安室,守着監控視頻,一旦發現可疑情況,及時通知小雨和林伊。”
忽然,房門敲響,前臺接待人員報告,吳諾雲來了。
我和夏遠山走出針灸室,吳諾雲站在大廳,表情平靜。
“諾雲,你的身體康複了?”我關心地詢問。
吳諾雲紮着馬尾辮,臉色紅潤,氣色不錯,他露出笑容:“你外公回到雙龍村,特意用五彩蛤鳝的毒液,制作了幾顆滋補藥丸,我吃完之後,身體恢複得很好。”
我內心一動,想起自己曾被蛤鳝咬過,如今,中毒的症狀早已消失。
吳諾雲接着說:“我媽也回雙龍村了,她得知有另外一只鬼鼓作亂,不放心你,所以讓我來島城,繼續幫你抓鬼。”
我欣喜不已,能獲得“吳家鬼鼓”的助陣,抓鬼的成功率将大大增加。 夏遠山也面露悅色,語氣和藹地說:“諾雲啊,你來的很巧啊,我們遇到棘手的難題,敵人躲在暗處,實力非常強大,而且身份不明,郝仁跟蹤敵人時受了重傷,你正
好接替他的位置。”
吳諾雲嗯了聲,認真聆聽夏遠山介紹1907光影俱樂部的詳細情況。 夏遠山說:“原本想抓住日本老太太的鬼魂,可惜,突然發生火災,老太太的鬼魂肯定有所警覺,現在只能調整目标,以西餐廳為主,尋找殺害劉璐的惡鬼,林伊冒充
服務員,你幹脆冒充顧客,跟林伊配合!”
吳諾雲不假思索地答應,遵從夏遠山的安排。
當晚,我們護送郝仁,抵達醫學院的解剖研究室,進入存屍房。
泡屍池內,霧氣缭繞,水面倏地翻滾,從中央冒出梁妤喬,她渾身光溜溜的,皮膚白得刺眼。
“把郝仁放進來。”梁妤喬輕聲說。
羅陽和吳諾雲聯手抱起郝仁,緩緩地放入泡屍池中。
梁妤喬笑眯眯地靠近郝仁,迅速脫去他的衣服,把他摟在懷裏。
夏小雨急了眼:“梁妤喬,你到底想幹什麽?”
“給郝仁解毒療傷呀!”梁妤喬翹起玉指,拖住郝仁的下巴。
夏小雨上前一步:“我警告你,別趁機占他的便宜。”
我強忍住笑,夏小雨的醋壇子打翻了。
梁妤喬輕輕擺手,泡屍池裏的藥水倏地加快翻滾,産生濃重的福爾馬林氣味。
“怕我占便宜,你不如親自進來,摟着郝仁?”梁妤喬的嘴角揚起,帶點挑釁的意味。
“你……”夏小雨氣得柳眉倒豎。
我拉住夏小雨的手,勸說:“行啦,讓梁妤喬解毒吧,羅陽又不是第一次進泡屍池,別擔心。”
夏小雨恨恨地瞪了梁妤喬一眼,轉身走出存屍房。
第二天,劉榮軍出國做器官移植手術,送他去機場的人,除了我和羅陽,還有戴蜜兒。
目睹飛機升天,戴蜜兒長須了口氣,感慨地說:“男人啊,一輩子活着,究竟為了啥?”
羅陽一本正經地說:“為了女人!”
戴蜜兒回頭,意味深長地看着羅陽:“中午一起吃飯?”
羅陽說:“改天吧,來日方長。”
戴蜜兒綻開笑顏,扭腰走開。
望着小三的妖嬈背影,我低聲說:“這個女人不簡單,她怎麽和榮哥認識的?” 羅陽說:“表哥還清賭債後,成立一家皮包公司,拉了幾筆外貿生意,掙了不少錢,他需要聘請一個女翻譯,朋友就把戴蜜兒介紹給他,結果,兩人對上眼,關系發展
到床上。”
我問:“你表嫂知道嗎?”
羅陽說:“表哥欠了賭債,快遞公司又轉讓,表嫂徹底跟他鬧僵,長期分居,等表哥掙到錢,表嫂想求和時,戴蜜兒已經占據優勢,俘虜了表哥的心。”
當初,劉榮軍拉我和羅陽去陝北販賣屍體,曾數次遭遇惡鬼的襲擊,僥幸逃回島城。
經歷過生死的人,往往會有一種勇氣,敢于面對生活中的挑戰,所以,劉榮軍放開手腳,努力做生意,終于鹹魚翻身,被白衣惡鬼偷襲丢掉命根子,純屬意外。 我邊走邊說:“完成這次的抓鬼任務,再幫趙德雷物色一個女鬼,就有一千兩百萬的收入,夏叔是個辦事公平的人,絕不會少分錢給咱倆,到時,榮哥的康複治療費就
解決了。”
羅陽說:“是啊,希望一切順利,別再出幺蛾子!”
第二天上午,1907光影俱樂部恢複營業,我和夏小雨、羅陽按計劃行事,分別進入西餐廳、咖啡館、保安室。
西餐廳的新任經理,是跟趙德雷下象棋的年輕靓女,阿麗。
我走進經理辦公室,阿麗熱情地迎接,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林醫生,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哦。”
我臉色一正:“經理,我是餐廳的服務員,不是醫生!”
阿麗恍然大悟:“對對對,瞧我的笨腦子呦,你是剛來的服務員!”
我露出笑容:“千萬千萬記住,別在餐廳裏叫我醫生。”
阿麗拍了拍高聳的胸脯:“放心吧,我一定配合。”
随後,我走出辦公室,拿起抹布,假裝打掃衛生,認真地尋視餐廳的每個角落。
檢查一遍,沒發現可疑情況,我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休息。
突然,身後有人走來,響起熟悉的聲音:“林伊!”
我回頭一看,霎時愣住。
居然是陸永明! 奇怪,他怎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