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狗贏了八百萬,豈不是白忙活了?
面對巨額索賠,我恍然大悟:“原來早有準備啊,如果沒猜錯,你的律師在樓下車裏坐着吧?”
姚佳辰綻開笑顏:“你很聰明哦,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我徹底無語了,心裏不斷盤算,一個腰椎骨折癱瘓的病人,究竟需要多少手術費、住院費、護理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
此刻,室內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令人幾乎喘不過氣,姚佳辰的表情更加冷若冰霜。
“唉!”羅陽忽然哀嘆一聲,無奈地說,“都是貪心惹得禍,八百萬……讓我考慮考慮……”
“沒問題,給你十分鐘。”姚佳辰優雅地點燃一支香煙,悠閑地靠在沙發上。
羅陽招招手,帶我走進裏面的辦公室,章猛也緊随而入。
“怎麽辦?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黑白兩道都有關系,我可不敢惹她!”
羅陽的表情嚴肅,眉頭緊鎖。
很明顯,這小子想賠錢,卻又舍不得。
看出他的顧慮,我誠懇地說:“對不起,都怪我!八百萬的賠償,我承擔!”
什麽?羅陽立即愣住,以為聽錯了。
我又重複了一遍:“八百萬的賠償,我承擔!”
章猛立馬嚷嚷,主動背黑鍋:“不行,其實是我打傷鄭書語的,讓姚佳辰報警吧,大不了我去坐牢!”
“逞什麽英雄!”我的眼睛一瞪,“坐牢等于斷送人生前途,鹹魚徹底變成爛臭魚!”
之前,章猛死活不願勾搭鄭書語,是我極力慫恿他參與此事,所以絕不能讓他受牽連。
羅陽看看我,又瞅瞅章猛,笑着說:“你倆真夠意思,這年頭,講義氣的人不多喽。”
章猛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辦法,男人嘛,總要有點擔當。”
羅陽豎起大拇指,滿懷敬佩地說:“就沖這一點,我以後當你是親兄弟!”
我決心已定,不再跟羅陽啰嗦,迅速走出辦公室,坐到姚佳辰面前。
我直接說:“不廢話了,我跟你簽賠償協議!”
姚佳辰有些驚訝:“你?一個人承擔?”
我坦然地說:“不錯,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策劃安排的,跟羅陽和章猛沒任何關系。”
姚佳辰莞爾一笑:“呦,林大醫生,你可真狂啊,有夏遠山當靠山,就是不一樣!”
見她知道夏遠山,我心頭微動,忙話鋒一轉:“不過,只能分期付款給你。”
“靠!”姚佳辰的臉色劇變:“真特麽搞笑,沒錢你簽什麽協議?”
“診所開銷很大,一時半會拿不出八百萬!你如果告上法庭,把我送進監獄,有個屁用?等于瞎折騰!幹脆,你帶我走,要殺要剮,随你!”
姚佳辰哈哈大笑,盯着我的眼睛:“看不出,你還挺勇敢的,有種!”
“謝謝誇獎!”我淡然而笑,連鬼都不怕,還怕欠債?
“你萬一跑路怎麽辦?”姚佳辰問。
我聳聳肩:“診所的生意很好,我幹嘛跑路?”
沉思片刻,姚佳辰點點頭:“行,我叫律師上樓。”
我忙說:“別急,既然牽涉到賠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我必須眼見為實,只要鄭書語真的癱瘓了,我随時簽協議。”
“沒問題,現在帶你去醫院!”
姚佳辰立刻起身,我跟着她往外走,打手們尾随其後,虎視眈眈。
抵達市人民醫院,進入病房。
只見鄭書語的頭發淩亂,臉色極其蒼白,正躺着沉睡,早已失去潇灑的風采。
我跟主治醫師聊了幾分鐘,了解鄭書語的腰椎粉碎性骨折,從而導致下身癱瘓,想恢複健康,必須花費巨資,而且過程漫長。
“這下相信了吧,如果治不好,他會躺一輩子!”姚佳辰靠着辦公桌,雙臂抱在胸前。
我一本正經地說:“下身癱瘓,不能過夫妻生活,光精神損失費就不少,你很善良啊,沒有多要錢。”
聽出諷刺的意味,姚佳辰哼了一聲,沒作反駁。
随後,兩人趕到律師事務所,商議了賠償協議,約定八百萬在半年內還清,每月支付一百三十三萬。
律師提醒:“按照慣例,應該有擔保人,或財産抵押。”
我兩手攤開:“行啊,夏遠山可以當擔保人,神針診所也可以做抵押,你可以現在去找夏遠山談談?”
姚佳辰揚了揚手機:“不需要,已經查到你外婆家的地址,她就是最好的擔保和抵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女人夠狠毒的,果然不簡單。
我保持鎮定,故意調侃:“有空到神針診所坐坐,幫你針灸。”
“謝謝,不需要。”姚佳辰挺起曲線。
我迅速離開律師事務所,迅速返回公司,将賠償協議書往茶幾上一放。
羅陽連忙抓起,章猛也湊過來。
“你瘋了!”章猛氣得濃眉倒豎。
羅陽眨巴眨巴眼,面露尴尬之色,按理說,他應該承擔一部分的違約責任。
“這樣吧,咱倆一人一半,我馬上通知邵風雲,給你打四百萬……”
見羅陽比較知趣,我也欣然接受:“行,咱們同舟共濟,共患難。”
羅陽忙說:“對,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以後繼續鬥狗,搞王靜儀和程淩峰的錢!”
可惜,豆豆的傷勢嚴重,短期內無法康複。
劉榮軍說,王靜儀輸了錢後,一直窩在家裏,請她吃飯也不出來,而巨額高利貸,居然悄悄地還清了。
我估計,應該是程淩峰暗中派人,解決了此事。
由此可見,這筆錢對程淩峰來說,勾成不了太大的壓力,想要繼續報複他,必須等待合适的時機,再出狠招!
第二天,鄭天豪的親戚來島城看望他,還把他的一條土狗帶來了。
鄭天豪說:“這條狗,名叫鋼蛋,跟我打過獵,咬死過一頭狗熊!”
阿笑說:“不會吧,這麽牛比!”
鄭天豪說:“我知道,你們在鬥狗賺錢,既然豆豆傷了,就用鋼蛋吧!”
我頓時興奮,如果确實如此,撈錢的機會來了!
一條優秀的鬥狗,應該具備良好的身體素質和頑強的戰鬥意志。
豆豆之所以打敗比特犬和藏獒,是因為,它被癡情鬼秦天附了身。
至于鋼蛋,是騾子是馬,拉出去溜溜。
所以,我決定,先帶鋼蛋去鬥狗場,感受一下血腥的氛圍,瞧瞧它的精神狀态。
第二天下午,我完成針灸工作後,便牽着鋼蛋上車,和章猛前往南山。
抵達鬥狗場,發現紅葉的MiniCooper停在院外,旁邊有輛黑色的捷豹豪車。
恰好,馬萬山在門口跟客人聊天,他興奮地打招呼:“林伊啊,好久沒來喽!”
我笑呵呵地寒暄着,章猛将鋼蛋拽下車,它瞅瞅周圍的環境,興奮地叫了幾聲。
“呦呵,又弄了條極品啊!”馬萬山饒有興趣地盯着鋼蛋,“比豆豆大一倍,不知實力怎麽樣?”
我謙虛地介紹:“它叫鋼蛋,串串狗,模樣醜,力量和速度還不錯!”
馬萬山大笑:“哈哈哈……不管什麽品種,能鬥的就是好狗!”
抵達後院,鬥狗的圍欄處,被衆人擠得水洩不通,叫喊聲不斷,夾雜着狗的狂吠。
我環視四周,發現紅葉的堂姐伫立在樹下,依然身材妖嬈迷人,戴着一副大墨鏡,看不清真實的容貌。
她的前面,站着一個體型魁梧男人,居然是陸永明!他怎麽在鬥狗場?
這時,陸永明也看見了我,他跟紅葉的堂姐竊竊私語了幾句後,大步朝我走來。
冤家路窄,居然在此處相見。
見我臉色陰沉,陸永明笑着打招呼:“伊伊,這麽巧?”
我翻了個白眼:“聽說你現在混得風生水起,有錢有勢,怎麽到鬥狗場找樂子?”
陸永明聳聳肩:“我來陪老婆。”
“你老婆?”我忙看向紅葉的堂姐。
陸永明眉毛一揚:“對,她就是我新老婆!”
我萬分震驚,陸永明居然和紅葉的堂姐結婚了!
內心厭惡這個爛人,雖然他是我的親生父親。
“你老婆喜歡鬥狗?”我保持冷靜。
陸永明聳聳肩:“她以前不喜歡,受紅葉的影響,現在玩上瘾喽!”
我心頭一動,覺得有機可乘,忙挑釁說:“什麽樣的人,就養什麽樣的狗!敢不敢跟我鬥一場?”
陸永明皮笑肉不笑地問:“你有狗嗎?”
我昂起腦袋,指着鋼蛋:“它是我的狗!”
盯着腦袋碩大、醜了吧唧的怪狗,陸永明十分驚訝:“它?你沒開玩笑?”
“鋼蛋!”我大叫。
聽到召喚,鋼蛋應了一聲,讨好地甩着尾巴。
陸永明不由地瞪圓眼睛,“有沒有搞錯?”
我說:“怎麽了,你看不起鋼蛋?有種跟我鬥鬥?”
陸永明傲然說:“随便拉一條藏獒,也能秒殺你的醜狗!”
顯然,這家夥瞧不起鋼蛋,報複的機會來了!
由于手上的資金不多,而且不清楚鋼蛋的戰鬥力,我不敢冒險,便說:“行啊,就跟你的藏獒鬥,賭金一百萬!”
陸永明撇撇嘴:“一百萬太少,五百萬!玩不玩?”
我不甘示弱:“沒問題,五百萬!”
“哈哈,你等等!”陸永明轉身朝紅葉走去。
章猛忙問:“那人誰啊,你們認識?”
我冷笑一聲:“他就是陸永明!”
章猛驚得合不攏嘴:“你老爸?他怎麽變得又黑又壯!”
我忙說:“他不是我爸!”
章猛點點頭,知趣地不再吭聲。
說話間,陸永明帶紅葉和馬萬山過來,确定鬥狗之事。
顯然,紅葉不知道陸永明與我的血緣關系。
“你跟陸總,賭五百萬?”馬萬山喜笑顏開。
“沒錯,五百萬!”我大聲回答。
“今天鬥?”馬萬山更加激動了
“不,周六下午。”我必須多争取幾天時間,充分了解鋼蛋的實力,并給它針灸。
“好,交十萬定金!”馬萬山一錘定音。
随後,我牽着鋼蛋,走到了圍欄邊,讓它感受厮殺的氛圍。
畢竟,殘酷的鬥狗場與農村的環境不同。
一個是在有限的空間內決鬥,逃跑即算失敗;一個是在廣闊的田野裏搏殺,打不過可以撤。
面對同類的撕咬和血腥的畫面,鋼蛋表現出煩躁和抵觸,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嗚咽聲,一個勁地往後躲,但被我用力拽住,強迫它适應現場。
足足看了十分鐘,鋼蛋的情緒才逐漸冷靜,不再亂動亂叫。
章猛悄聲問:“沒見鋼蛋鬥過,你有把握嗎?” 我笑着說:“希望鄭老爺子沒吹牛,它真咬死過黑熊,明天先跟羅陽的狗較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