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哪來的?”眼尖的孟啓書一眼就認出了寧眠終手中的東西。
“書房找到的。”
“為什麽說是公爵夫人後悔了?”暮曉雲起身。
“據報紙上的八卦消息,一個月前,公爵之子曾在鎮上的紅燈區流連數天。有人趁公爵之子醉酒上前問話,打探到公爵之子與公爵夫人發生了争執。”寧眠終将報紙遞給兩人,“後來有人看到古堡的車來接公爵之子回去,半個月後公爵之子來了一趟小鎮,此後再也沒出現過。”
“而下一次公爵之子出現在報紙上,報道的就是他的死訊了。”
“就這?”孟啓書将手裏的紙團丢回垃圾桶,坐在床上,“只是傳言公爵之子與公爵夫人鬧了矛盾,怎麽推出來的是公爵夫人後悔了?”
“直覺。”寧眠終神秘莫測地看向孟啓書。
“男人的第六感?”孟啓書呵呵一笑。
“小助手,你對我的惡意這麽大的嗎?”
“這倒不是,我只是懷疑……”孟啓書突地起身,一手搭在寧眠終肩上,湊近他耳邊輕聲道,“你有事瞞我。”
“你們三個在主卧做什麽?開小會?”一道聲音傳來,秋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不帶我一個嗎?”
幾分鐘後,大廳內的四人沉默地看着放在桌上的報紙,面面相觑。
“都現在這個時候了,各位有什麽線索也不用藏着掖着了吧?”秋實率先開口打破沉默,“團隊中已經有人遇害了,指不定今晚公爵夫人會選誰。一個新手本而已,耗費這麽長時間還沒有進展是不是過分了?”
“我覺得也是,各位的身份牌信息還沒有說吧,不如說一下看有沒有思路?”暮曉雲開口,看衆人沒有反對的意思便繼續道,“那就從我開始,我的身份牌是廚師,案發當天,有客人來過城堡。”
“新來的家仆,很可惜沒什麽有用的身份信息。”秋實接道,“來之前聽說城堡的待遇很好,并且緊急缺人算嗎?”
“只要是副本給的,不會沒有用。”暮曉雲道。
“偵探助手,懷疑我家偵探跟城堡裏的人有一腿。”孟啓書随意道,“過,下一個。”
寧眠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開口:“偵探,與公爵之子是戀人關系。”
孟啓書:……
暮曉雲:!!!
秋實:???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不靠譜的戀人?”孟啓書咬牙笑道。
“對,是我。”寧眠終點頭承認,“之前公爵之子來找過我,為了感情的事,不過很可惜我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
“好一個薄情寡義。”孟啓書拍手稱贊。
“那這就跟公爵之子日記上的內容對上了,”暮曉雲推理道,“先是公爵之子懷疑愛人,後來離開城堡去找愛人結果反被甩。”
“可這跟報紙上的內容對不上。”孟啓書拎起報紙道,“按時間線推理,公爵之子流連紅燈區是因為被甩,為什麽會有公爵之子與公爵夫人産生矛盾這一說?”
“報紙慣會報道些追風捕影的事,或許是假的。”秋實道。
“可副本不會提供沒有用的信息。”暮曉雲眼神看向寧眠終,“你覺得呢?”
“那個打探消息的人,是我。”寧眠終一句話,引得其餘三人的目光瞬間轉移到他身上。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啪!啪!啪!
孟啓書連着拍了三下掌,滿臉寫着“精彩”:“寧眠終,你還有什麽是瞞着我們的?”
“出事當天我在城堡算嗎?”寧眠終一臉無辜。
“那個客人是你?”暮曉雲簡直都震驚了。
這已經不是身份牌了吧?這是劇本吧!
“我本來沒想說這麽早,因為還有一點我沒推理出來,而且我這個身份牌有點難作,我怕擾亂你們思維。”寧眠終道,“分手後半個月,公爵之子來找過我,說公爵夫人同意了我們兩人在一起,只要公爵之子能将我帶回去給她瞧瞧。”
“之前分手的時候,我對公爵之子說的理由是因為公爵夫人不同意,所以我們沒辦法在一起。我沒想到公爵夫人有一天會松口。”寧眠終回憶着自己的身份牌,“但我本身已經不想跟公爵之子繼續這段關系了,但礙于公爵一家的身份,我不敢拒絕。所以在面對公爵之子的邀約時我還是選擇了同意。”
“出事當天我在場,但我并不知道公爵之子是怎麽死的。我中途忍受不了屋裏的氣氛,就出去透了透氣,聽到公爵夫人的尖叫後我跑回房間,公爵之子已經死了。”
“所以這就是你說公爵夫人後悔了的原因?”孟啓書思索着,“因為同意了兩人在一起,結果反倒造成了自己兒子的死亡?”
“所以現在劇情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暮曉雲總結,“公爵夫人後悔自己的決定造成了兒子的死亡,所以打算複活兒子。”
“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公爵之子怎麽死的?”秋實擡頭,眸中閃爍着探究的光芒。
“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寧眠終道,“從時間來看,公爵夫人是最大嫌疑人,可她應該不會害死自己的兒子,不然之後也不會想着複活了。而從動機來看,偵探這個角色嫌疑也很大,所以這就是我難作的地方。”
“寧眠終,你能保證你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嗎?”孟啓書偏頭看他,眸中滿是趣味,“你的任務該不會是隐藏自己是殺人兇手的事實吧?畢竟如果不看你的證詞的話,真相已經出來了。”
“如果我是殺人兇手,現在還會跟你們說這些嗎?”
“也是,一個新手本,副本不會安排這麽難的劇情。”暮曉雲道,“前因後果已經推出來了,可真正的兇手還是沒盤出來。”
“目前是兩個嫌疑人,”孟啓書點點頭,“公爵夫人和偵探。”
“不,”秋實突然打斷道,他看向暮曉雲,唇角勾了勾,“還有廚師。”
“怎麽說?”孟啓書挑眉。
“如果城堡當天有客人,負責餐飲方面的,應該是廚師吧?”秋實沖暮曉雲擡擡下巴,“他完全可以下毒,也屬于嫌疑人。”
“可我這個角色完全沒有作案動機。”暮曉雲看向秋實,皺皺眉頭。
“萬一呢,我只是表達我的猜測。”秋實道,“畢竟如果你也隐瞞了什麽,像什麽私人恩怨受人指使什麽的,我們也完全無從得知吧?”
“具體什麽情況,還需要找到下一個線索。”寧眠終開口,“劇情先盤到這裏吧,秋實,你不是說有事要告訴我們嗎?”
“啊,對。”秋實從口袋掏出一張紙,展開鋪在桌面上,上面歪歪扭扭地畫着一個圓形的圖案,“這是我在那兩位小姑娘房間根據血跡描下來的,跟完整的圖案應該相差無幾了。”
“這多出來的部分……”孟啓書仔細瞅着另半部分圖案,眯了眯眼,“好生熟悉。”
“你見過?”寧眠終看向他。
“真要說起來,你也見過。”孟啓書勾勾唇,吐出幾個字,“地下室。”
“這裏還有地下室?”暮曉雲問道。
“之前被公爵夫人追殺,差點沒死在那裏。”孟啓書揉揉手腕,“底下有一口棺材,棺材下畫着類似于這種圖案的線條,不過太黑了,我沒看清。”
“要去看看嗎?”秋實站起身,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去,”孟啓書點頭,“不過我對之前的推理有一點疑問,需要見何映白一面才能确定。”
“那就先休整一下,咱們下午去。”暮曉雲提議,“正好跟他們幾個說一聲,免得找不到我們擔心。”
“好。”
“你有什麽疑問,一定要見何映白。”回去的路上,寧眠終跟在孟啓書身邊,問他。
“寧眠終,我勸你離我遠點,因為在我這裏,你還是個嫌疑人。”孟啓書雙手插在口袋,目不斜視地往前走。
“可暮曉雲也是嫌疑人,你怎麽沒讓他離你遠點?”寧眠終無語望天。
“因為你比他可疑,”孟啓書突然停下,逼近寧眠終,用手在他的胸口一下下點道,“在我心裏,你可是頭!號!嫌!疑!人!”
“我該覺得榮幸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孟啓書收手,正準備離開,突地被寧眠終抓住手腕,翻身按在牆上。
“可你也有事瞞着,為什麽你不是嫌疑人呢?”寧眠終彎腰與他直視,眸中閃爍着幾點笑意,“你說是嗎,公爵之子?”
孟啓書猛地擡眼,一臉警惕地與寧眠終對視。
“我的身份牌上可是寫着——偵探只身前往城堡。”寧眠終語氣中帶着幾分探究,“那麽你這個偵探助手的身份又是從哪來的呢?”
“你怎麽知道我身份的?”孟啓書不答反問。
“稍微推理一下就出來了吧?”寧眠終笑笑,“公爵之子死後,公爵夫人想複活他,地下室有棺材有陣法,卻唯獨少了主角——公爵之子。”
“而且後面公爵夫人抓到你後,也不是當場解決,反而要把你拖進棺材,試問,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呢?”
“還有,”寧眠終挑眉,“如果我沒記錯,第一次見面,你是從地下室出來的吧?”
面對寧眠終一步步逼迫的目光,孟啓書嘴角一分分繃緊,最後,他笑了一聲,近乎于無賴道:“不好意思,你記錯了,那個從地下室出來的家夥不是我。”
“對,不是你,是狗。”寧眠終接道。
“……”靠了!寧眠終,算你狠!
“你們在後面做什麽呢?”前方的暮曉雲走着走着,突地發現少了兩個人,轉身一看,正發現寧眠終将孟啓書壓在牆上,兩人間的氣氛正到好處。
孟啓書甩開寧眠終的手,揉着手腕跟上前面兩人:“沒什麽,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