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
那個人似乎是看了一眼,他甚至能夠從那個人的臉上看出一點嘲諷的意味來。
他聽到那個人說道:“果然也是像當初的我一樣被催眠的人。那你知道,學校在用這些學生做人體實驗嗎?甚至,我也是他們的實驗品之一?”
白允有點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個人。
那個人身體表面似乎還覆蓋着一層黏糊糊的血液,看的讓人頭皮發麻。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對這個人沒那麽大的抵觸感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他。
“你也是實驗品?”他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你們在這個學校見過的所有人,除了醫生,校長,還有那個看門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實驗品。”那個人輕輕說道,“包括你們的老師,也都是。”
白允低頭,那個人的話還在他耳邊回蕩:“安涵應該是這個學校做出來的最成功的一個實驗品了,他不僅保持了他原本應該保持的人類外貌,還擁有自己的思維。除了忘記了他被當成實驗品做實驗那段時間的記憶,他沒有半點缺陷。”
“不過,也不算缺陷吧。畢竟對于他們來說,忘掉那點記憶,其實反而更好。”
聽完這番話,白允擡起頭看着那個人,卻聽到那個人說道:“好了,我現在要走了。”
白允輕輕的說道:“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報複曾經傷害我的那些人了。”那個人站在原地,身上的血肉淋淋漓漓滴落的到處都是,他輕輕的說道,“既然他們這麽希望別人成為實驗品,那不如他們自己也成為實驗品好了。”
白允真正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從安坐在他床邊,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輕輕問道:“沈從安?我怎麽了?”
腦袋好像要炸裂一樣疼痛,白允只覺得自己一瞬間有些虛弱的不像他自己。
“你在圖書館睡着了,怎麽叫都叫不醒。現在學校戒嚴,我又實在不敢帶你去醫務室,就直接把你帶回來了。”沈從安說道。
白允想也知道沈從安到底是怎麽把他帶回來的,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對着沈從安說道:“抱歉啊,我竟然睡着了。”
他的動作有些遲緩,頭部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沈從安雖然不太注意別人的情況,但是他看得出來白允不舒服:“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回頭我給你帶吃的。”
“沒事,只是頭有點痛而已。”白允打算坐起來,只是他手腳也有些發軟,一時沒撐住差點從床上摔了下去。
這下,他才算是真的聽了沈從安的話,在床上躺着不動了。
他不是特別餓,雖然沈從安給他帶了一些吃的,但是白允還是一口都沒有動。
他只是把自己深深地埋進被子裏,睡過去之前還不忘提醒沈從安一句:“記得把熏香點上。”
沈從安點了點頭,白允就放心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又恢複了正常。
那些昨天産生的頭痛,肢體發軟的感覺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他昨天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他坐起身,盤着腿坐在床上發呆。
沈從安端着早餐推門進來就看到白允盤着腿一幅老僧坐定的樣子,對着白允說道:“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白允坐在床上,一只手撐着自己半邊臉,看着沈從安。
“沒什麽,只是一個夢而已,先吃完飯再說吧。”白允說道。
他伸了個懶腰,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有些懶洋洋的。
沈從安給他帶回來的是粥,沒有配任何菜,就只是淡淡的粥而已。
不過白允睡了那麽久一覺,自然是吃不下太過油膩的東西,沈從安給他買的飯剛好。
白允吃完了飯,這才對着沈從安說道:“我昨天做了一個夢。”
“嗯?”沈從安把一次性飯盒拿出去丢掉,聽他這麽說低頭問他。
“當時在圖書館的時候,我夢到了入侵學校的那個人。”白允低低的說道。
“他告訴我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們學校老師也是實驗品的事實。”白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覺得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應該立刻告訴沈從安。
“猜到了。”沈從安的語氣并沒有什麽波瀾。
如果老師并非是實驗品的話,那他們雖然死了,但是卻仍舊能夠保持活着時候的樣子,那又該怎麽解釋?
沈從安雖然不跟大多數人交流,但是對于某些事情,他還是比較了解的。對于這些簡單的東西,他還是比較容易推斷出來的。
“嗯。他告訴了我一些關于這個學校的事情,他說……”白允一五一十的把那個人曾經對着他說過的話告訴了沈從安,最後還下了個結論,“我覺得那個人說的話可能是真的,他是真的回來複仇的。”
“只是一個夢裏的人,你就相信他了嗎?”沈從安問道。
搖了搖頭,白允說道:“我總覺得,他并非只是夢裏存在的人,現實生活中應該也存在。”
聽他這麽說,沈從安有些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
他相信白允的敏感性确實要比一般人好很多,他的第六感救了他們很多次,但是他并不相信,這種第六感也能維持到夢裏。
只是白允這麽說了,他也不想反駁,就只好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白允的話。
“這段時間,我們應該是安全的,只是過了這段時間,我就不知道了。”白允說了一句。
他從心底希望那個人不要被抓到,希望那個人能夠殺掉更多的醫生。
雖然這種想法非常的陰暗,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還真的希望那個人能夠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畢竟能把他們當做是實驗品,那些醫生本來就不算是人了。
白允一向信奉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惡人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好人也應該得到應有的報償。
那些人做出了這種事,就應該得到應有的處罰。想到那個皮膚全部剝落的人,白允從心底有些不寒而栗。
那個人這樣被剝落掉皮膚以後,該有多痛?
雖然現代科技有比過去的麻藥更有效的鎮痛棒,但是那些鎮痛棒最多只能夠維持四個小時的止痛,超過四個小時,鎮痛棒就失去效用了,而且每次用過鎮痛棒後以後,一周內是不能再次使用鎮痛棒的。
剝落皮膚所需要的時間,應該就超過四個小時了吧?更別說植皮。
他沒辦法想象那個人究竟是怎麽忍受那樣的痛苦的,但是他突然像是理解了,為什麽那個人會選擇回來複仇了。
“等過去這段時間,我們還安全不就不一定了。不過這段時間裏,我們還是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的,畢竟學校方面肯定會為了這件事焦頭爛額吧。”白允說道。
他說的沒錯,他們學校的确是為這件事焦頭爛額的。因為只不過是短短幾天時間,他們就已經死了三個醫生了。
那些醫生無一例外的是被人啃掉了半個腦袋,整個大腦都暴露在外,根本擡不到手術臺上就已經死亡了。他們沒辦法,只好把那些醫生也改造成實驗品。但是這樣的實驗品,以後肯定是不能夠幫他們做實驗了。
到時候,他們肯定會忙不過來的。
至于到底是誰做出這種事情的,他們仍舊是沒抓到。
地上有血跡,通往不同的地方,可是每次他們去那些地方搜查的時候,卻發現都是空無一人,根本找不到別人存在的痕跡,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某個失敗的實驗品回來了?”校長辦公室,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銀邊眼鏡的人對着下面的人說道。
“校長你多慮了,當時失敗的實驗品都被我們處理了。我覺得可能是他們沒管好他們某個複制品的緣故吧?是不是,林醫生?”一個坐在校長左手邊的人說道。
“胡說什麽呢你,老劉,我們的複制品一共24個一個不差,都在營養液裏好好泡着呢。倒是你,有時候做完實驗,迷藥都不給實驗品打,讓他們自己跑出去。誰知道有沒有一個實驗品并沒有被徹底改造,或者說改造失敗,導致他表現出撕咬活人的症狀?”被稱為“林醫生”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有些憤憤的說道。
“唉,我叫你一聲林醫生是尊敬你,可不是讓你對我說出這些诋毀我的話的。我的實驗品都是成功的不得了的,哪存在像你那樣的問題,我當年學習成績……”
“夠了,要吵都給我出去吵!”校長一把拍在桌子上,非常生氣地說道,“我找你們來是讓你們解決問題的,沒讓你們在這裏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