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和沈從安兩個人又坐了一會兒,就忍不住起來回宿舍了。
有些事情,他們兩個還是要好好商量一下。
白允和沈從安回到宿舍以後,他就直接在床上坐下了。
“你覺得,會有什麽是儀器檢查不出來的?”白允問道。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看門人那番話的意思,什麽叫做“機器檢查不出來的東西”?
沈從安其實也并不是很清楚。
他皺着眉毛苦苦的思考,不知道看門人想要表達什麽。
兩個人待在房間裏,一人坐着,一人站着,都在思考看門人剛才說的話。
突然,白允拍了一下大腿,對着沈從安說道:“他的意思是不是,進來的那個人并非人類?”
“嗯?為什麽會這麽說?”沈從安有點疑惑。
“現代的機器,檢測人往往是依賴于人體的熱度,血液流動,等其他的方式,如果是死人,或者非人的一些東西,機器就沒辦法檢測出來了。”白允解釋道。
這其實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事情,但是沈從安并不了解這些。
“嗯。”沈從安了然的點點頭,心裏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還記得當時他和白允兩個人經過的那個洞口。那個時候,白允覺得那個洞口裏有什麽不對的東西。他們兩個便再也沒有去。
但是他懷疑,學校裏面進來的那個“非人類”,其實就是從這個洞口進去的。
否則沒辦法解釋為什麽保安隊沒有發現他的事實。
學校裏其他的他們已知的能夠進出學校的地方,也只有大門跟側門了。但是大門和側門一向是有保安隊輪流把守的,怎麽會看不到一個人進來?
沈從安這麽考慮着,倒是沒有對白允說什麽。
這件事還是等真的确定以後再告訴白允吧,他們兩個人雖然的确一直在交換他們對這個學校了解的事情,但也并不是真的所有事都會告訴彼此。
而且他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出來,白允最近的精神狀态是有些不太對勁的。
過多的事情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兩個人都心情沉重。其實沈從安能夠感受到,白允心裏壓的事情要比他多很多,白雲似乎是把所有出去的事情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是認為他們兩個的希望都在他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說實在的,沈從安不得不承認,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要逃出去的話,靠的還是白允那種比一般人都要敏感很多的直覺,但是他還是不想讓白允那麽辛苦。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并不是白允一個人的事情,他不想做一個什麽都依靠其他人的人。
他不想讓白允太過擔心這件事,對于他來說,雖然逃出去也是很重要的,但是這不代表就要犧牲白允。
如果再有什麽壓在白允身上,他怕白允撐不到他們逃出去的那一天。
白允倒真的是不知道這件事。
他有些大大咧咧的,對于某些事情很敏感,但是對于其他的一些事情,他還是不太注意的。
某兩件事情有關聯,他可能并不會像別人那樣一眼就看出來,除非是某件事情打開了他的思緒,他才能夠真的想到這兩件事中間到底有什麽關聯。
“好了,現在沒什麽重要的事的話,我們還是準備去吃午飯吧。”白允最終說道。
學校戒嚴的這段時間,白允和沈從安兩個人過得還算是比較輕松的。
畢竟他們不用時時刻刻擔心學校會把他們拉去做人體實驗,只需要注意眼前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段時間裏,他們兩個一直在圖書館窩着。
白允其實是可以在宿舍待着的,他本來就有存的那麽多小說,還是可以看很久的。只不過,沈從安一個人悶在房間裏倒真的是無事可做。
雖然的确有很多課本,但是沈從安已經不想去看那些書了。
更何況,他們還有更重要的留在圖書館裏面的原因。
就算是玩兒個游戲做個任務,也要記得和NPC刷刷好感度的吧,更何況這個看門人并不算一般的NPC,而是能夠提供給他們訊息的最關鍵的那一個。
白允擡起頭對着看門人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
其實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看門人也知道這兩個孩子可能并沒有被催眠,但是他還是不敢直接告訴這兩個孩子學校裏的那些事。
看門人每次透露給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越來越多,但是絕大多數,其實都是白允他們知道的。
但是白允仍舊是很有耐心的和他交流,并不會催促什麽。
他知道任何人交付自己的信任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他不能要求看門人在最初的時候就告訴他一切事情。
而他最想知道的,也不過是怎麽出去罷了。
“喲,又過來了?就沒看到比你們兩個還往我這圖書館跑的勤快的孩子了。”看門人笑着說道。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段時間這兩個孩子一直在試探他,但是他很為這兩個孩子有這樣的警戒心而高興。對于他們的試探,他也裝作全然不知曉一樣,反而會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
“嗯,現在學校裏哪兒都不讓我們去。待在宿舍裏又無聊的不得了,只能在圖書館裏看看書什麽的了。”白允對看門人露出一個微笑。
他這個微笑雖然算不上多真實,倒也不至于虛假。
對于看門人,他還是抱有八分真誠的。
當然了,也只有那麽八分罷了。
“嗯,好好學習吧。你們以後要學習的地方還多着呢。”看門人點了點頭,又去擦他的書去了。
他們兩個人坐在窗邊,白允靜靜地看着窗外。
學校戒嚴的範圍很大,包括圖書館的窗外也被劃分在戒嚴範圍以內,白允和沈從安坐在窗邊的時候,忍不住直直的看着窗外。
他看到路邊有那麽一株花,似乎是被人揪掉了一點一樣,剩下的花瓣可憐兮兮地挂在枝幹上。
讓他注意到的并不是這點東西,而是剩下的那些枝葉上挂滿了鮮紅鮮紅的東西,有那麽一些像鮮血。
他偏過頭去看周圍,卻沒看到有人出現。
按道理說,不應該是這樣的。
血液一般凝固的時間在三秒到五秒之間,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鐘了,那些血液就好像是剛剛滴上去的那樣,甚至還有在流通的跡象。
這是怎麽回事?
白允輕輕拍了拍沈從安放在桌子上的胳膊,對着他指了指窗外。
沈從安只看到一個紅色的人影一閃而過,他問白允:“你剛才看到窗外那個人了嗎?他是我們的老師嗎?”
搖了搖頭,白允說道:“我剛才并沒有看到什麽人。”
他剛才在叫沈從安的時候,自己其實是有些走神了,并沒有看到窗外是不是有人影。
沈從安沉吟了一下,緩緩地說道:“那可能是我這些天沒有休息好,看錯了吧。”
白允點了點頭,卻發現原本只是掉了一些花瓣的那株花已經被人揪去了大半,殘餘幾片枝葉可憐兮兮的挂在枝頭。
“剛才有人動過這株花嗎?”白允問道。
“我不知道。”沈從安說道。
白允偏過頭去繼續看那株花。上面人就是沾染了淋淋漓漓的血液,看起來似乎都要從葉子上滴落下來。白允看了兩眼就覺得有些惡心,雖然隔着厚厚的一堵玻璃牆,可他就是覺得,那血液應該散發出來一種令人作嘔的氣味,非常難以讓人忍受。
他就那麽靜靜地看着那株花,最後竟然在圖書館睡着了。
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沈從安已經不見了。
整個圖書館裏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一樣,在加上偏暗的燈光,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白允站起來,揉了揉自己有點發麻的胳膊和腿,只覺得自己頭有些發痛。
他雖然晚上沒有睡的太好,但也不至于就這樣趴在圖書館睡着了吧?這可真是有夠丢人的——而且,沈從安并沒有叫醒他,也不知道現在去哪兒了?
白允慢慢的往前走,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紅色的人影。
雖然非常喜歡看恐怖小說,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白允是一個非常膽小的人,面對這樣空無一人的環境就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了,此刻看到有人出現,他自然是追了上去。
追了好一會兒,白允終于站到了那個人的面前,卻發現這是一個沒有皮膚的人,渾身上下都是鮮紅鮮紅的血肉暴露在外面,那些血肉的狀态,看起來有點像那個人皮膚剛被剝掉一樣。
他忍不住打了冷戰,對着那個人說道:“你是誰?”
“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嗎?你知道學校做出的那些事情嗎?”那個人并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反而是抛出了另外兩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