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七夕 給的複雜,要的簡單
平日裏和方舟一同出行時, 諾亞基本都會親自開車,讓司機和保镖在後車跟随。這樣一來,車內的整個空間獨屬于他們二人, 不會被旁人打攪。
今日,他卻直接上了後座。
方舟會意一笑, “怎麽?還沒親夠麽?”
“當然沒有。”諾亞答得坦然。
諾亞手下人都伶俐,不用他發話, 司機便快步上前,坐上駕駛座,并即刻放下了車座後的隔斷。
車內的隔音極佳,耳邊唯有低微的引擎聲。
諾亞表現得格外淡定, 扭轉過頭, 一言不發地望着窗外。
車窗外的風景, 經由隐私玻璃的過濾, 罩上了一層黯淡的棕灰。
方舟伸出手,擱到身旁人大腿上。想再進一步時,卻被他的手掌牢牢按住。
他将她抓握在手裏, 拿大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視線卻依舊沒有回轉過來。
真搞不懂他想怎樣, 一面壓着她不讓她作亂, 一面又磨得她焦躁難耐。
方舟放下矜持, 側身坐到他腿上,扳正他的腦袋。
他的目光終于落回她面上, 眼中漾着笑意,“這麽心急?等回家再鬧,成嗎?”
“成啊。”方舟嘴上雖應着,仍調整了坐姿, 換成更舒适也更為貼合的姿态,與他面對着面。
諾亞捧着她的背,無奈地笑,“你這哪裏是答應啊?”
“我就想試試,你在外面的定力有多強。”方舟拿指尖戳他的雙唇,有些腫了,都賴她方才吮的。
他定力再強,也禁不住她在身上來回折騰,最終還是放下了椅背。
“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方舟嗫喏道,欲迎還拒地推搡。
明明各自都對征服過無數次的領地相當熟悉,卻仍像初回般,游走在各處探險摸索。
正當方舟懷着新奇和興奮,準備解鎖游戲新場景時,諾亞直起身,扶抱着她坐起,“我還沒洗過,太髒了。”
方舟勾着他的脖子,阻止他離開的動作,“我不嫌你髒。”
“等回去再繼續。”諾亞揉着她的腦袋安撫,“一會兒就到了,別急,寶貝。”
自制力真是強得可怕。
等回了家,洗過了澡,他也不着急進,只一味慢條斯理地給她按摩腿,“走了這麽多路,小心明天肌肉酸脹。”
好好的按着腿,不知怎麽就互相纏上了。好好的在卧室裏,不知怎的又回到了車上。
新場景成功解鎖完畢,諾亞一下接一下輕啄她潮潤的眼角,“我發現,每次在逼仄的空間裏,你就特別容易激動。食品櫃,儲藏室,車……這是出于什麽心理?”
方舟的腦袋慢悠悠地轉,思維慢了半拍,想了會兒才認真答:“可能是在有限的空間裏,所有的感受都被無限放大,人比較容易專注。”
“那在其它地方你會分心嗎?”占據了她所有感官的人如是問。
“你較起真來真是沒完沒了了。”方舟拿手指點着他的鼻尖反問,“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我在其它地方的時候表現得不夠激動?”
“哎,說不過你。”諾亞輕嘆一聲,咬住她的指尖,看着她的雙眸閃着哀求的神色,“以後不許再把我推出門。”
這心機小狗可真會記仇!
被推拒時一臉淡然,看上去毫不計較,原來都一筆筆記在賬上,就趁她心軟的時候,跟她翻舊帳。
此刻已得到充分滿足的方舟,才不會慣着他,“我是屋主,誰能進門,能待多久,我說了算。”作勢又要将他推離。
她真不該在他還停留在屋裏的時候,試圖去挑戰他。同樣走了一天的路,她早已精疲力竭,他卻依舊精力旺盛。直到她實在受不住,顫聲應下,他才不情不願地結束游戲。
即便歇了戰,他依舊沒消停,在她身上時輕時重地種下一溜的莓果,“答應了的事,不許再反悔。”
方舟忽覺自己像是被他成功狩得的獵物,屏住呼吸,暗自琢磨:她好像已經把控制權讓渡出去太多,想收都收不回了。
她不敢再動彈,怕又招他,只伸了伸尚且自由的腿,心中哀嘆:明早起來,酸的估計不只是腿了。
—
八月中旬,辦公室裏的同事基本都選擇出去度假,方舟也在杜依的勸說下,休了一周年假,時隔數年回了趟國。臨到出發前一個小時,人已抵達慕尼黑機場,方舟才知會諾亞她的行程。
諾亞不假思索地回:“我跟你一起去。”
“別啊,你跟着去做什麽?”方舟急聲勸阻,慶幸自己沒提前告知,“就一周的時間,你都挨不住麽?”
電話那頭的狗子一陣哼唧,接着一本正經地問:“你打算回去見你父親麽?”
“我會借宿在杜依家裏。”方舟模棱兩可地回。
通過在米國的人脈,諾亞已經打聽到她繼弟案件的調查進程,雖然人證、物證、動機皆清晰明了,但只要有錢,就仍有轉圜的餘地。可始終沒聽她提及,他也配合地選擇閉口不言。
“那你打算見‘他’麽?”
“誰?”方舟不解。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你的那位前男友,現在是你父親的接班人候選?”
“他的情況跟我有什麽關系?”方舟輕笑一聲,不明白諾亞怎會把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當作假想敵,“放心,我壓根沒打算再見他。”
她這一次的回答,倒很是确定。
諾亞略略放下心來,“你把回德國的航班發我,到時候我來接你。”
等到下周三,杜依陪同方舟一道回德,前來接她倆的卻是安東。
這一趟,終于輪到方舟側着腦袋,用八卦的眼神打量杜依。
“我跟他清白得很。”杜依立即終止了好友的美好猜想,“我跟他都是大忙人,壓根沒時間相處,更何況,我現在打算禁男.色一段時間。說不定三年以後,我也能遇上一條只對我搖頭擺尾的小狗。”
本打算拿好友逗樂,結果反倒被她揶揄上了。
安東先将方舟送回公寓,臨走不忘提醒,她的狗已經在家裏等候多時。
即便有她公寓的鑰匙,諾亞每次來時,仍會假模假式地敲門,耐心地等她親自來應門。
今日,難得她是那個敲門人,便也想試試,等着他來應門,會是何種感受。
候在門前,聽着他的腳步緩緩接近,方舟心中雀躍不已。
難怪他每回都堅持等她來開門。
屋門開啓,躍入方舟視線的,不是許久不見的狗腦袋,而是一個巨型玫瑰花束,看起來起碼有上百朵,每一朵都綻放得恰到好處,鮮嫩欲滴。
花朵芯子是奶白色,花瓣的邊緣卻是淺淺的藍,是方舟從未見過的品種。
愣神數秒後,心心念念的人才從花束後探出頭,笑着對她說:“節日快樂,寶貝。”
方舟從沒收到過這般巨碩的花束,愣愣地問:“今兒是什麽節日?”
“七夕啊,小笨熊。不過不是今天,是上周五。今天我們補過。”
對花束無感的方舟竭力表現出欣喜的模樣,張開雙臂,勉強捧住這束大得誇張的鮮花。剛進門将花束擺上餐桌,諾亞便貼了上來,灼熱的唇急切地覆上她的後頸。
“剛從飛機上下來,髒得很,得先去洗個澡。”相處得久了,方舟覺得自己對于潔淨程度的要求,也順應他的标準,變高不少。
待她洗過澡出來,田螺先生已在廚房忙碌開。
聽見她的動靜,諾亞回過頭來看她。
在家時,因他時不時冒出來的破壞欲,她常常拿他材質舒适的舊襯衣當作居家服。此刻,她随意地套着他的襯衣,頭發依舊濕漉漉的,兩條白皙的大長腿不遮不掩地露在外頭。
不管先前見過多少回,這樣的畫面,依舊會讓諾亞呼吸短暫停滞,心跳亦是不可抑制地加速。
方舟推開他搭在臀上的賊手,“先把這些花處理下吧,一會兒別枯了。”
她在櫃子裏翻找半天,只尋出一個細長的小花瓶,根本不夠給花束安家。
諾亞提議:“等吃完飯,我們再去買幾個花瓶。”
“你介不介意我拿一部分去送人?附近有個鄰居老奶奶貌似很喜歡鮮花,先前在Rewe買東西的時候,經常會碰見她買花。”
諾亞敏銳地覺察到,女友并不真心喜歡這份禮物。方才接收花束時,她就笑得有些勉強,歡喜的模樣明顯是裝出來的,大概只是為了叫他安心。
“你不喜歡花?”
“它們現在開得絢爛,可過不了幾日,就會枯萎衰敗。”因此,她寧願不要見它們爛漫的時候。
諾亞關了爐子,擦淨雙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額上、鼻尖、唇峰,依次親了下,柔聲問:“怎麽回了趟國,突然變得傷感了?”
方舟擡眼看着他,似乎想吐露些什麽,可猶豫過後,她只是說:“沒事。”
回應似地,她也親啄了一下他的唇,“謝謝你,肯花心思給我準備花。”
“我的女孩既不喜歡珠寶和包,也不喜歡鮮花。”先前送過她許多次名貴首飾和奢牌包,都不見她平時佩戴使用。
“那你想要什麽呢,我的寶貝?”
“我要的很簡單,”方舟擡手摟住他的脖子,眼底終于浮出一絲真摯的笑意,“我要你抱我,要你吻我,還有……我。”她仰頭湊到他耳邊,把那個C打頭的那個字說得很輕。
她輕柔的話語,像一根羽毛撫過他的耳廓,撩動他敏感的神經。忍耐力早已到了極限,他不由分說地将她架到操作臺上。
“窗簾還沒拉吶,你……”方舟的話語被熾熱的唇瓣堵住。
一輪游戲過後,二人依舊擁在一起細細溫存,體會餘韻。
待徹底平息,方舟擡頭看了眼客廳裏的時鐘,輕拍懷中人的背,“做飯吧。”
諾亞不依,“想做點別的……”他的不應期極短。
只是倉促地鬧了一輪,方舟已是渾身發軟,哀求道:“我飛機上只顧着睡,沒吃上飯,餓壞了。”
諾亞尤其在意她的飲食,依依不舍地抽身離開。
不過看他此刻望着她的眼神,可能她才是他心裏最可口的那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