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年齡?”
“裴天。三十。”
于爸于媽對視一眼,三十歲年紀有點大啊,比他們家魚魚要大上八歲呢,不太合适。
“學歷?”
“清北大學。”
高材生,于媽默默又加回一分。
“職業?家裏有幾口人?有沒有房産?”于媽脫口而出。
“媽,差不多得了,查戶口呢。我和天天才剛在一起沒多久,別把人家吓跑咯。”于日打斷老媽的沒完沒了。
于媽一聽,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小兔崽子,沒多久就同居,你膽子夠大啊?”
于日摸摸耳朵,解釋道:“一見鐘情,雖然剛确認關系就同居了,可之前也約會了好幾個月。”
裴天一邊臉紅,一邊無奈,于日盡是胡說八道,他們才認識幾個月。
于日在腦海裏對裴天強調道:“別瞎得意,我可沒對你一見鐘情。我是被你的人格魅力征服,日久生情。”
裴天的心跳得更快了。
同性婚姻合法好些年,對于兒子喜歡男人,于爸于媽可以接受。當他們聽說裴天竟然是裴氏集團的總裁,身家過百億時,不禁皺起了眉頭。
于媽瞧瞧把兒子拉到一邊:“魚魚啊,裴天不會是騙子吧,騙財騙色。你看他住你的,吃你的,還說自個是總裁。哪門子總裁,混成這樣子。再說,你一個不入流的小演員,上哪裏去認識這樣的大人物?做人還是腳踏實地,不要想着一步登天。”
“媽——你兒子我長得這般英俊潇灑,被霸總看上,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你放心,裴天公司在幾條街外的那個裴氏大樓,我還能辨不出真假?他在這裏住,不是想親近你兒子嘛。你放心好啦,你兒子長那麽大,何時吃過虧?”于日無奈勸解老媽。
“那倒是——不過電視劇上說,像他們那樣的家族老複雜,父子關系不睦,勾心鬥角,動不動甩上幾千萬,讓你離開他之類的……”于媽又說。
于日心想,藝術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裴天的家庭狀況是不咋好,但咱也不能嫌棄人家不是。他笑着說道:“老媽,要真被人甩幾千萬,你覺得兒子虧嗎?”
“不虧!好兒子,老媽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于媽拍拍兒子的肩膀,笑眯眯。
沙發上,于爸和裴天聊起了股市行情,裴天用專業素養很快打動于爸。于爸拉着裴天的手,親切地讓他給自己推薦幾支股票。
生疏被打破,裴天迅速和于爸于媽熟悉起來。
吃過午飯,辛苦一夜的于家爸媽在次卧補覺。
于小弟今年八歲,剛上一年級。他長得和哥哥很像,裴天很喜歡于小弟,活脫脫一個小號于日站在自己面前。
于小弟性格甚是高冷,拿着手機打游戲玩王者榮耀。裴天對游戲一竅不通,坐在一邊看兄弟倆大殺特殺,屢戰屢勝。
過了幾局,高冷乖巧的于小弟表示他要寫寒假作業,想讓哥哥輔導。于日一聽,直接推了裴天過去:“你嫂嫂清北畢業,從小考試雙百,你讓他來輔導。”
于小弟上下打量了一眼裴天,點點頭同意了。
裴天緊張地握了握拳頭,進門到現在,于爸于媽已經親切地喊他‘小天’了,只有于小弟還未和他說一句話。
于小弟從書包裏拿出語文試卷,認認真真寫上自己的名字。
“哥哥,這題什麽意思?”于小弟出聲,語氣軟萌又禮貌。
好可愛。裴天平複內心的激動,竭力在于小弟面前表現。
他刻意放低聲音,極其溫柔地解釋:“就是把上面一行的字,和下面一行的字,組成一個詞語,用線連起來。你讀讀看上面的字。”
裴天手指在第一個漢字“桃”上。
于小弟歪頭看他:“不認識。”
“‘桃樹’的桃,‘桃子’的桃,你看下面的一行字,哪個和‘桃’相關?”裴天耐心十足。
于小弟看了看下面的一排字,一個字也不認識,胡亂地連了一條線。
“那個字念‘加’,‘參加’的加,不相關的。下面有個字,就是‘桃樹’的樹,你找找看。”裴天有一點着急,心想,一年級的語文對于小孩子來說,那麽難嗎?
于小弟還是不認識。裴天不得不從第一行第一個字開始教起。
好不容易做完連線題,到了量詞填空。一(本)書,一(棵)樹,一(張)桌子……
裴天引導着于小弟填空,于小弟一副似懂不懂的樣子,只要你不講,他就敢随便亂寫。
半個小時後,只完成了兩個大題。
裴天的着急情緒到達了極點,又不得不耐心,一個字一個字地講解。
“輔導孩子作業,怎麽比商業談判還累。”裴天感慨道。
于日幸災樂禍:“我弟弟的厲害,你現在領教了吧,這就叫殺人于無形。我老媽輔導作業每每差點氣出心髒病。”
“你是哥哥,你要多教教他。”裴天第一次見識到熊孩子的厲害。
“以後,他就是你弟弟了。你努力。”于日甩鍋。
再苦再累,被喂了甜棗的裴天表示自己還能咬牙堅持。
在深厚的師生情誼下,于小弟終于喜笑顏開,撒嬌道:“天天哥哥,你好厲害哦。我媽教我作業時,老是罵我吼我。我一點都不想讓她教,以後你教我吧。”
裴天含淚答應:“好。”
于日的小公寓只有兩個卧室,爸媽睡次卧,于日和小弟睡主卧。主卧的床寬一米五,睡下兩個人已有些擁擠,實在睡不下三個人,所以裴天在主卧打地鋪。
堂堂裴氏大總裁淪落到打地鋪的地步,還是在新年第一天。于日于心不忍:“要不你回你公寓睡。”
裴天躺在褥子上,蓋好被子,擡頭望他:“沒事,有地暖,一點都不冷。和你在一起,我睡得久些。”
等哄睡于小弟,于日鑽進了裴天的地鋪,緊緊抱住裴天:“一起睡地鋪。”
裴天蹭蹭他的臉頰,柔軟溫暖。
于家人在于日這住了五天,于日好說歹說,終于把一家人勸回了老家。
兩人剛恢複甜蜜的二人世界,裴天的父母又開始天天電話騷擾。
他們平日裏沒見多關心裴天,一旦涉及到裴天的婚姻,就來了勁頭,一定讓裴天相親。裴天毫不留情地挂斷電話,懶得搭理。
于日:“這也不是辦法。”
“辦法有,你和我領證。”裴天說得異常認真。
于日吓得連連擺手:“大哥,咱講點道理。咱穩步發展,一點點向前哈。領證什麽的,老子快被你吓傻了。”
裴天沮喪地低頭。領證的事,暫時不了了之。
過了元宵節,經紀人粒姐談好了合适的綜藝節目——《我們一起來種田》,請一群嘉賓同吃同住,一起種田勞作的真人秀。
有工作,于日開始忙起來,了解節目形式,簽合約、敲檔期,在三月底前終于确認了所有的內容。
節目在四月中旬江南水鄉——梧桐鄉錄制。除了于日外,還有四個常駐嘉賓,分別是封絮、淩風、時元任、裴煊。三個老熟人,還有一個名字有點耳熟。
裴天:“裴煊是我弟弟。”
“你弟弟?竟然是個小愛豆。我怎麽沒聽說過。”于日驚了。
裴煊,二十二歲在選秀節目以最後一名出道,唱跳不佳,憑借絕世美顏和刺頭性格出圈,出道三年,舞臺劃水,演戲一般,發展平平無奇,甚至有一點flop。
“裴氏這麽大家業,不可能不管吧?”于日一頭霧水。
“确實不管。裴山海想讓裴煊進公司,裴煜瞞着他進了演藝圈。裴山海放狠話,不會幫他半分。裴煊就一直靠自己在娛樂圈打拼。”裴天說道。
“裴山海不讓幫,你可以呀?你可是給我找了家好公司,張張嘴就推了好資源。”于日疑惑。
裴天回答得異常冷漠:“我為何要幫他?”
于日無話可說。看來天天對他的親弟弟也有諸多不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