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門人的話,還是讓他能夠确定,食堂的肉類百分百有問題。
這個時候的白允還不知道食堂的肉類到底有什麽問題,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他們食堂的肉類的确是不能夠放心食用的。
他揉了揉眉心,仔細想那被他忽略的東西。
沈從安往前走了幾步,一回頭就看到白允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他走回去,輕輕的問道。
“沒什麽,只是在想看門人的事情。”白允對着他有些無奈笑了笑,“我總覺得他好像知道很多東西,但是都不願意告訴我們——或者說,不願意明顯的告訴我們,很多時候都是在暗示。”
“嗯,我也覺得。”沈從安并不能說出什麽有建設性的話,他雖然能跟白允正常交流了,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能夠精準的了解別人話裏的意思。
“嗯,他應該是知道什麽,只是可能怕我們和那些學生一樣,只好用這樣的方式暗示我們了。”白允說道。
沈從安沒有多說話。
他雖然還是那樣不太能夠理解別人的情況,但是他總覺得,這個看門人的情況,有那麽一點不對,可是他卻不知道不對在哪裏。
不過如果要真的比起來,這個看門人還是要比他們學校其他的那些人好太多太多。
現在也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白允和沈從安兩個人進入了食堂,沈從安點了一份蛋炒飯。
白允低頭吃面的時候,聞到了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氣味。他向着氣味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讓他此生難忘的一幕:一個人夾着一塊肉往自己嘴裏塞去,而那塊肉的形狀,怎麽看都有點像人的手指。
“沈從安……”他有些用力的拍了拍坐在自己對面的沈從安的胳膊,非常小聲的說道,“你看看旁邊那個人在吃的東西,是不是人的手指?”
沈從安回頭看了一眼。
從形狀上來看,那個人的确是吃的手指。
他有些頭皮發麻,轉過來對着白允點了點頭。
白允有一瞬間也覺得惡寒。
他突然想起當初第一次坐校車的時候,車上那些長了嘴巴的手。
兩個人都沒有再吃多少東西,直接回了宿舍。
“你覺得他吃的真的是人的手指嗎?”沈從安靠在桌子邊說道。
他是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的,學校怎麽可能真的敢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給別人吃。
“不一定真的是手指,有可能只是□□品。”白允說道。
畢竟他是不知道哪家人的手心會長嘴巴的。
現在科技飛速發展,做一個“假手”出來并不是什麽難事,需要的材料也不是很多。
那些廢棄的手竟然被他們用來做食堂的食材了,真是讓人有些難以忍受。雖然他們學校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就已經很多了。
“怎麽了?”白允看着沈從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你不覺得學校有些……肉類還是要比試驗品便宜一些的吧?為什麽不用普通的肉類做?”沈從安問道。
“首先是材料沒辦法處理的問題吧。”白允輕輕的說道,“學校做人體實驗,肯定會有很多這樣類似的東西沒有辦法處理,畢竟他們如果做很多人體實驗的話,他們肯定是沒有辦法處理那些多出來的東西。”
“第二點,學校并沒有那麽多的剩餘的錢去買足夠的食物。如果要保證在新學生入校前的這一年時間裏,他們有足夠多的資金進行人體實驗,其他方面還是需要稍微壓縮一些的。既然他們有了食材的替代品,那就不必要買食材了。”白允輕輕的說道。
“真的嗎?可是我們付給學校的學費應該夠他們一年的使用吧?”沈從安有點不太理解的說道。
在他看來,就算是貴族學校,他們父母一次性支付給學校的費用已經不少了,再加上他們的學生事實上還是不少的,他們的學費足夠維持這樣一個學校運轉非常久了,怎麽可能會不夠用?
“人體實驗是需要很多的資金維持的,畢竟他們需要的設備,哪怕只是維持起來就需要非常多的資源。學校應該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來維持學校的運作,但是還會是有資金不足的情況存在的。”白允解釋道。
其實這并不是他完全能夠确定的事情。
但是通過學校的一些做法,他也大概能夠猜出來了。
白允雖然非常讨厭他母親的一些做法,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但是他對于他母親教給他的某些東西還是學會了一點的。
再加上他平時也會了解一些人體實驗的文獻,那些文獻大概有對人體實驗設備需要維持所需要的東西和錢。白允當時大致記了一下,現在還是能夠判斷他們學校大致的財務情況的。
根據對于他們學校現在學生情況的判斷,他們學校一定不止一套兩套這樣的設備,開銷應該是非常大的。
“嗯。”沈從安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他其實更喜歡看書,對于這些牽扯到現實情況的一些東西,他是不怎麽了解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兩個還是繼續在學校周圍尋找可以出去的地方。
“白允,你過來看一下這裏。”沈從安突然叫了他一聲。
他們現在是在樹林的另外一邊,他們學校樹林的面積其實不小,他們兩個人進入這裏面要走好大一會兒才能到樹林的邊緣。
白允正沿着樹林邊緣的圍牆往前走,聽到沈從安的呼喚聲,他偏過頭看去,就看到沈從安面前有一個黑色的洞口。
這個洞口被掩蓋住,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他不知道這個洞口是用來做什麽的,只不過有洞口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件非常不錯的事情了。
他們能夠從這裏逃出去。
雖然學校非常偏僻,但是只要能夠從學校裏逃出去,其他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哪怕他們并沒有錢,但是他們還是可以憑借雙腿走出去。
只是他們學校周邊的情況也在他們需要考慮的範圍內。他們學校周邊是非常空曠的,如果他們兩個不能夠在學校發現之前走出足夠遠的距離,那他們還是會被抓回來。
到那個時候,一切就很麻煩了。
沈從安輕輕說了一句:“要不我們先看下這個洞的情況吧?”他伸手打算撩開遮蓋在圍牆上的爬山虎,卻突然被白允攔住了,“別,我總覺得這個後面有非常不好的東西。”
就在沈從安要把爬山虎掀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好像那個洞口後面有什麽東西正在蠢蠢欲動。
這讓他有些害怕。
他甚至可以說對這個洞口産生了很大的抵觸感,讓他不想讓沈從安把這個洞口掀開。
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就好像沈從安把爬山虎撩開以後,他們會看到很多他們兩個沒辦法接受的東西。
沈從安的手腕被白允握住,這讓他的動作停下來:“怎麽了?”
他對危險并不是那麽敏感,但是他相信白允。
“我不知道。”白允搖了搖頭,拉着他沿着圍牆繼續往前走,卻再也沒回頭看那個洞口一眼。
他們兩個人往前繼續走,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了以後,洞口的爬山虎突然開始晃動起來,緊接着,從那個洞口爬進來了一個渾身血紅的人。
這樣的血紅,有點像是一個人的皮膚全部都被剝落,只剩下內裏的血肉那樣。
他往白允和沈從安離開的地方看了一眼,勾出了一個笑容。
他的皮膚沒了,嘴唇也缺失了,這樣一笑,所有的牙齒幾乎都暴露在外面,看起來的确是有點恐怖的。
他按了按洞口的爬山虎,把那些翻起來的爬山虎都按下去,有些未幹涸的血液沾在了洞口的樹葉上,他也不管不顧。
做完這些,那個人有點嘲諷的擡頭看了一眼教學樓。
這個學校的學生,恐怕不知道将來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麽吧?
他們将面對的是和他一樣的東西,和他一樣的危險,有多少人死在了這樣的危險裏,可是他竟然還能活着回來。
只是他這個樣子,恐怕也是不能夠離開這個學校,進入真正的“人世”了。
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做一下他想做的事情。
白允和沈從安沿着圍牆走了差不多一天,仍舊是一無所獲。
除了那個洞口,他們兩個根本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但是白允又表現出了對那個洞口的極大厭惡。沈從安相信白允的直覺,如果沒有白允的直覺,他們早就死一萬次了。
沒辦法,只能夠找其他的地方了。
白允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還覺得內心有極大的不安感。他這晚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都沒能睡着。
第二天他們是有課的,白允和沈從安吃了早飯就一起去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