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标記 異性緣旺盛
十一月初的周日, 方舟前去京城出差,出席一年之中規模最為宏大的醫療器械博覽會。在公司展臺上,剛巧遇上一位相熟的同行:科潤醫藥總裁辛淮。
方禾主攻醫療器械, 而科潤主攻藥業,算不上同一賽道上的直接競争對手。兩年多前, 財大氣粗的科潤曾有意收購方禾,在被吞并的前夕, 方禾幸運得到“白騎士”及時注資,最終順利逃過一劫。
有這樣不愉快的經歷,方舟一度對辛淮敬而遠之,但一次酒宴細聊之後, 發現自己與他有不少共通之處:年齡相差不多, 同為海歸, 皆因父親病重, 臨時回國繼承家業,也同樣為舊班底頭疼不已。二人聊得意外投契,曾經歷過和方舟類似的境遇的辛淮, 給予了不少真誠的建議。
禮節性地擁抱問候,詢問彼此近況, 再握手、微笑, 因忙碌的後續行程安排匆匆作別。
一回身, 一個熟悉的身影意外出現在了展位區域。
他身着一套深灰色西服套裝,平日裏張狂的卷發打理得一絲不亂。
看着他略帶玩味的眼神, 方舟忽覺恍惚。早晨剛給他去了通電話,告知周日爽約,到了下午,他毫無預兆地現身, 胸前挂着臨時的展會訪客牌。
從諾亞近來表現出的淡漠态度來看,他似乎不怎麽把他們的關系放心上,可她一通告假的電話,都沒要求他來,他依舊露了面。
展臺四處人來人往,講話極不方便,方舟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過于親近。她引他進入展臺後方暫時無人的合同簽字室,饒有興致地詢問:“你怎麽來了?打算投資醫療領域?”
“醫療科技公司不确定性太多,臨床醫學研究十有八.九沒法産出可商業化的成果,這兒産品的市場準入門檻也高,投資的回報無法保證,我不想冒險。”諾亞鄭重其事地答,“剛巧陪同一位朋友來參觀。”
他打死都不會承認,飛這麽一趟只是單純為了履行周日的會面。
諾亞對醫療行業有所了解,認出方才跟方舟擁抱又握手的人,忍不住揶揄:“你現在異性緣倒是挺旺盛。”
“不窮不傻也不醜,自然受人歡迎。”
諾亞輕哼一聲,“瞧把你給嘚瑟的。”
方舟認出他頸上系的領帶,正是當年他生日時候替他定制的那一條。她伸手拉扯出領帶,手指撫過面料,“看着還挺新,平時不戴麽?”
明明摸的只是領帶,諾亞卻覺得她的手仿佛穿透了皮膚,在他的心房裏一通抓撓。他壓住她的手,啞着聲回:“不經常戴。”
不是不戴,只是不經常。
方舟微微一笑,“好多年沒練過手,都記不得怎麽打的。”
被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弄得心浮氣躁,諾亞脫口而出:“印象裏你不怎麽樂意打,倒是很喜歡扯。”
暧.昧的氛圍在這間臨時搭建起的狹小房間內蔓延開。
方舟笑意更濃,“看你現在都穿暗色調的衣服,顯得老氣橫秋的,不好看。”
上一刻失言的諾亞此刻硬氣回怼,“又不是穿給你看的。”
幾聲咚咚的敲門聲提醒方舟,此處不該是打情罵俏的場所,現在也不是調風弄月的時刻。
她大聲回了句:“稍等,”而後壓低聲問,“今晚住會場邊M酒店?”
待諾亞點頭,她飛快将備用房卡塞到他手中,迅速開門走離。
過去,也曾有人膽大包天地給她塞過房卡,如今她也是學壞一出溜,只因遇上了樂意戲弄的人。
出門後,方舟背着人給他發去房間號,又附加一句:[今晚有酒局,我盡可能早回,你等我消息。]
讀着信息的諾亞不由暗嘲:她這是慣犯麽?一通操作怎麽如此娴熟?
當晚,諾亞結束和友人的晚餐,回到酒店苦等許久,遲遲沒能等來她的召喚。心中暗悔:不過是一個周日的空缺,他怎麽就這麽耐不住呢?非要火急火燎地跟來,淪落到如此卑微被動的境地。
雖做着自我反思,但一收到她的消息,諾亞還是老老實實将自己送上門去。
展會期間,周邊酒店房源緊張,萬能的助理依舊幫他訂到了跟她同一樓層的房間。剛拐入她房間外的走廊,正巧撞見謝桢從她房裏走出。
因長期異地,方舟的母親鄒林和謝桢的父親已于兩年前離婚,如今的二人已沒有親緣關系。
此刻的謝桢衣着松散,領口微敞,又聽方舟柔聲問:“這次感覺怎麽樣?”
諾亞心中蹭地竄起一株小火苗,匆忙閃避至牆後。
只聽謝桢語音帶笑,“有些生疏了,看來還得多練練。”
“那你找我練吧。”方舟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嗓子剛經過濫用。
“算了,你這麽忙。”謝桢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沒事,盡量勻出時間給你。”
小火苗開始熊熊燃燒。
怕被謝桢發現,諾亞正準備提步逃離,卻聽到了接連兩聲關門聲。看來這兩人住在隔壁房間。
方舟的消息緊接着追來:[怎麽還不過來?]
她安排得可真夠緊湊的,都不怕前後腳撞見了會尴尬麽?
心中雖惱,諾亞仍不争氣地回了:[稍等。]
在回字型走道繞行一圈,等心氣平順了些,這才前去插卡進門。
屋內等候的卻是那位“男”保镖布蕾。顯然是提前得到了知會,見到諾亞出現,“他”并未顯得驚訝,冷冷地朝他點頭招呼。
見到意料之外的人,諾亞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莫非方才是他們三人一起?她現在玩得這麽開麽?
怕被人瞧見,諾亞不敢在門前過多逗留,閃身進屋,強裝鎮定地問:“方舟人呢?”
“剛進浴室洗澡,麻煩你等一下。”布蕾頗為自在地在沙發凳上坐着,半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
起初諾亞還能心平氣和地等待,可越想越覺得荒唐可笑,聽着裏頭源源不斷的水聲,腦子裏竟浮現出她濕給別人的畫面。
片刻後,他猛地起身,不顧布蕾出聲阻攔,沖進了浴室。
方舟被水汽朦胧中忽然冒出的人影吓了一跳,待看清了對方,又笑着調侃,“就這麽着急麽?一點兒都等不得?”
見他飛快脫了衣,踏入淋浴間,方舟伸手,準備将水溫調低。
剛探出的手被闖入的人一把擒住,反手扣到後腰上,又經他用力一按,整個人被抵在了瓷磚牆面上。
手腕被反剪,姿勢被動又怪異,方舟未作掙紮,可他毫無預兆的直接拿手旨霸道闖門,令她不禁失聲驚叫。
許是擔心她出事,屋外的布蕾咚咚拍響浴室門。
“我沒事。”方舟勉強回應。
諾亞深入領地,在一圈牆壁上細致摸索,還好,沒有他人留下的痕跡,可她潮得要命,甚至仍月中着,像是還未從上一場的激.烈中緩過勁來。
在見到他的那一瞬,方舟興致已起。很快适應的她扭頭索吻,卻被他躲開,只聽他冷聲問:“跟其他人的時候做好了防護?”
方舟瞪他一眼:哪裏來的其他人?
體會到她眼神中的責備意味,諾亞暗嘲:他确實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幹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在這無人可窺見的有限空間內,短暫地為他瘋狂。
他松開抓握的手,查驗的動作也轉為安撫,手指彎曲,拿第一節指關節輕頂。
重獲自由的方舟展臂趴伏,中指上的訂婚戒指落入諾亞眼簾,格外刺眼。
他拿手心貼住她的手背,又扣進她指間,整個人欺壓上去。
越燒越旺的妒火徹底點燃了他,被壓抑的占有欲瞬間爆發。他不想去憐惜,不想去顧忌她的感受,只想趁她逃不脫的時刻将她牢牢占據。
他全然無視打在背上的滾燙水流,狠狠地要,不管不顧地咬她。腦海中交織着兩種聲音,一個聲音在絕望哀嘆:她怎麽能找別人?另一個聲音則在陰冷嘲諷:她怎麽就不可以有別人?
二人毫不收斂的聲響,混雜着富有節奏的撞.擊聲,不絕的流水聲,一并回蕩在霧氣蒸騰的狹小空間內。
諾亞心中竟生出惡劣的滿足:最好能叫外面的人、隔壁的人都聽見。
以往方舟并不喜歡在浴室,可今日身前的瓷磚是暖的,身後的人也是滾燙,格外舒适。
今日的他莫名兇橫,可她卻喜歡他這樣使蠻勁,倒希望他更狠些,最好能讓她疼,讓她更真實地感知到他的存在。
她本就在幽閉的空間耐不住,很快就投了降。本以為諾亞又會匆忙離開,卻不想他即刻将她翻轉過來,架到臂彎裏。
心甜意洽的美好時刻得以延續,方舟擡手摟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全交于他,思緒迷蒙間不忘提醒,“地滑,小心摔。”
一根筋的諾亞從她話語裏解讀出別的意味:她是不是跟別人摔過?
醋意浸染他的心,幾乎要徹底發狂,可她此刻婉轉的聲音像一種安撫,令他稍許冷靜下來,節奏也變得舒緩溫和。
就像游逛的小狗會在心儀之處留下些液體,試圖以此标記自己的領地,諾亞也終于破例淋她。
方舟抵住他的額頭,眼中的缱绻之意甚濃,黑亮的瞳孔似兩團深不可測的海底漩渦。
而他心甘情願地溺斃其中。
“今晚留下來,好麽?”
應允的話險些脫口而出,諾亞從她的溫暖之中抽離,倚靠在玻璃門上,冷眼看着她取下蓮蓬頭。
嘩嘩淌下的水流,混着他的痕跡,全部彙聚到地漏口,滑入下水道。
他留下的最終還是會被沖洗幹淨,而他和她的關系,可能跟地下陰溝裏的廢水一樣,自始至終不可見天日。
愣愣看了片刻,諾亞忽覺自己想要占據她的念頭格外愚蠢,發的醋意也實在可笑。
她本就魅力無邊,眼下又身處高位,不知有多少人會為了她前赴後繼,他不過拿到了周三、周日晚上的號碼牌,根本沒資格去計較。
見他轉身離開,方舟草草沖洗了一會兒,匆匆套上浴袍,可出門卻發現,人已經沒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