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有人大喊:“喂!是趙連長嗎?”
我和羅陽急忙下車,舉起手電筒,順着聲音照射。
只見高處的窗口,探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腦袋,他留着濃密的絡腮胡子。
羅陽大喊:“我們從金雲山來的!你是誰啊?”
絡腮胡忙回答:“我們是救援隊的,被怪物襲擊了,躲在這裏!”
我明白了,果然是救援基地逃散的幸存者。
羅陽繼續問:“怎麽上去啊?”
大廈的底層,已經被火山灰和碎石塊埋得嚴嚴實實,根本無路可走。
絡腮胡說:“路口被我們封死了,防止怪物進來!”
汪兆軍昂頭問:“你們有多少人?”
絡腮胡回答:“共八個……”
話沒說完,遠處傳來一聲嘶吼,是變異人!
大家趕緊鑽進車內,緊鎖車門,抓起汽油瓶,随時準備點燃。
車燈的照射中,三個變異人出現在前方二十米外的地方,像動物一樣行走,急速地爬了過來。 十幾天沒見,變異人的模樣跟以前有所不同,它們的額頭明顯外凸,耳朵變尖,鼻孔粗大,下颚更加粗寬,牙床和獠牙外露,臉上的肌肉幾乎擠到了一塊,看起來極
為醜惡猙獰。
抵達車前,幾個變異人忽地站起,勾着腰、張開手臂,立馬往車上撲。
呯!羅陽扔出一只汽油瓶,緊接着程良也投出一只,頓時燃起熊熊的火焰,形成一道火牆!
最前面的變異人被火舌纏繞住,倒在地上慘叫着掙紮,其它二個變異人擋住臉部,懼怕地往後面退縮。
見此情形,程良跳下車,隔着火牆,把點燃的汽油瓶狠狠地砸向後退的變異人。
嘭!正中目标!
汽油瓶在變異人的身上炸開,大火立即将它吞沒,後面的變異人被汽油濺到背部,它倒地滾了幾圈,壓滅火焰後慌忙逃竄,消失在黑暗中。
等地上的兩個變異人在火焰中不再動彈,夏遠山長籲一口氣,把槍收好,下車拿手電筒往樓上的窗口照去。
“喂!我在這!”絡腮胡來到靠近地面的窗口,“有繩子嗎?我拉你們上來!”
他所在的位置,距離地面大約七八米,不算太高。
羅陽趕緊抱來了繩子,一頭拴在石頭上,使勁扔向窗口。
第一次,絡腮胡沒接住,連扔了數次才成功,他把繩子拽進窗內,尋找可以捆綁的地方,片刻之後才露出頭:“好了,上來吧!”
夏遠山先抓緊繩子,用力地蹬踏牆壁,爬到了窗口。
絡腮胡拽住夏遠山的手臂,費力地将他拉進樓內,然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氣,明顯體力不支,估計餓壞了。
汪兆軍由于體型胖重,只得和大威留在車內放哨,我、羅陽和程良相繼爬了上來。
絡腮胡伸出腦袋,朝窗外望了望,繼而推動身旁的文件櫃,把窗口擋住。
我發現,樓道裏僅存的幾個窗口,都被堵得嚴嚴實實。
夏遠山急不可耐地問:“你見過一個名叫夏婕的女人嗎,她可能受了重傷。”
絡腮胡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
夏遠山和我對視了一下,大失所望。
“問問他們吧,可能有人知道的。”絡腮胡舉着手電筒,開始帶我四人上樓。
穿過斷裂的牆壁和狹窄的樓梯,爬了五層後,絡腮胡從走廊處的一個洞口鑽了進去,大家也緊跟而入。
這是間大辦公室,亮着幾盞LED小燈,窗戶遮掩得緊緊的,裏面有幾套沙發和桌椅,桌上擺放着礦泉水和各種飲料,還有大量吃空了的餅幹袋和方便面袋。
一只棕色的泰迪狗,躲到椅子後面,沖人叫了幾聲。
三男兩女躺在沙發上,用棉被或羽絨服緊緊裹住身體,見絡腮胡領着三人進來,他們忙費力地坐起,露出欣喜的表情。
當知道不是救援隊後,他們又失望地躺下了,可能為了節省力氣,都不願多講話。
絡腮胡說:“樓下有怪物,我們不敢下去,這棟大樓的底下,是個兩層的超市,可惜被石頭埋得太深,能挖出來的水和食物,就剩這些了。”
夏遠山問:“求救信號是你發的?”
絡腮胡點點頭:“嗯,我看到金雲山的燈光,知道還有人活着,就去下面的超市挖手電筒,直到前幾天才找到,然後每天的同一時間,到樓上發信號。”
這時,從外面鑽進一個拿着手電筒的人,泰迪狗嗚了一聲,急忙迎上去,不住地搖着尾巴。
淡淡的燈光中,一張白皙清秀的臉龐映入我的眼簾。
她年約二十歲,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用明亮而美麗的眼睛望着我等人,随即綻開燦爛的笑容。
女孩忙問:“你們是救援隊嗎?”
羅陽解釋說:“不是,我們在金雲山看到求救信號,就趕過來了!”
女孩高興地拍手:“哈哈!成功了!”
絡腮胡介紹說:“這是護士展小冉,我倆輪流到上面發求救信號。”
展小冉拍了拍泰迪的腦袋,讓它去一邊玩,然後從口袋裏掏出小袋子:“你們餓不餓,我還有點餅幹。”
不知為何,我對這個妹紙産生了好感,覺得她有種莫名的親切和溫暖。
我笑着說:“謝謝,我們不餓,包裏有吃的。”
羅陽和程良把背包打開,掏出用小麥磨成面粉所蒸的饅頭,分給屋內的衆人,他們瞪大眼睛,餓虎撲食似的,抓到手裏就啃。
絡腮胡大口地嚼着,驚奇地問:“你們怎麽會有饅頭啊?”
夏遠山輕描淡寫地說:“我們找到了一個地下糧倉,可惜被海水淹了,能搬出來的糧食也不多,二十人能吃上一年吧。”
衆人一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滿臉的羨慕之情。
夏遠山開始詢問:“大家見過一個名叫夏婕的女人嗎,她是醫生,短頭發,皮膚挺白,四十多歲。”
我補充說:“她可能受了重傷!”
衆人慢慢吃着,努力地回憶,之後紛紛搖了搖頭。
答案最終還是否定的,我似乎被澆了一盆冷水,看來此行沒有收獲。
這半年多時間,極其不順,去雙龍山遭遇靈異古怪的事,來金雲山複仇又攤上災難,本想逆境中求突破,卻得不到轉機。
如果沒有夏遠山攔着,我恨不得用刀抵住蕭天澤的脖子,逼問出林紫婉的下落。
程良問:“救援部隊咋還不來?” 絡腮胡搖了搖頭:“我們和趙連長乘坐直升飛機,進入島城的第二天,就出現了變異怪物,他們當時逃走了……直到現在,都不見軍隊回來,我也很納悶啊!剛才看見
你們,我還以為是趙連長呢……”
程良把包背上,對夏遠山說:“既然找不到蕭天澤的嫂子,咱們趕緊回去吧,老王和大威還在下面等着!”
其他人一聽,趕緊站了起來:“帶我們一起走吧,帶我們一起走吧……”
程良濃眉一揚,不耐煩地說:“我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還顧得你們?”
絡腮胡懇求說:“我們躲在這裏,撐不了多久,難道要活活餓死?
看着大家充滿期待的眼睛,夏遠山嘆了口氣,對程良說:“他們為了救人,才冒險來島城,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程良啞口無言,只得同意了。
衆人興高采烈,開始收拾物品準備離開,展小冉将泰迪狗一把抱起,塞進背包。
羅陽笑嘻嘻地說:“妹紙,小狗也要帶走啊?你考慮清楚,到了山莊,可能會被武館的人吃了!”
程良翻了個白眼,剛想反駁,樓下突然響起叫喊聲,還有爆炸聲!
不好,有敵人!我箭步沖到窗前,掀開簾子往下尋望,頓時大吃一驚。
只見幾十個變異人,團團圍住兩輛車,車內不斷地扔出燃燒的汽油瓶。
危急關頭,豈能見死不救?羅陽率先沖下樓,我、夏遠山和程良緊随其後!
跑到走廊處,推開擋住窗口的文件櫃,羅陽抓着繩子,剛溜到地面,一個變異人便從背後猛撲過來。
呯!夏遠山在上面開了一槍。
變異人應聲倒地,子彈正中它的頭部,血水和腦漿迸射而出,它四肢抽搐了幾下後,不再動彈。
見支援趕到,汪兆軍和大威的勇氣大增,立刻從車裏扔過來幾只汽油瓶,嘭地爆炸,汽油四濺,燃起的火焰阻擋了其他變異人攻擊羅陽。
見暫時安全,夏遠山忙收起槍,抓繩而下,程良也随即落地。
我不甘落後,剛擡腿跨出窗外,就聽羅陽大叫:“別下來!”
幾個變異人避開正面的火焰,轉身爬上牆邊的廢墟,從高處越過大火跳向夏遠山,他和程良急奔幾步,鑽進了警車。
我再想下去已經晚了,變異人趴在繩子旁邊,昂頭張開大嘴,虎視眈眈地望着窗口,它伸手抓住繩子,扯動了幾下,似乎準備順繩爬上。
“閃開!讓我砸死它!”展小冉的手裏抱着一塊石頭,對準下面的變異人砸去!
石頭正中變異人的腦袋,痛得它扔掉繩子,逃到別處。
我不禁樂了,展小冉柔弱的外表下,居然蘊藏着女漢子的潑辣和勇敢。 這時,又竄來幾個變異人,朝窗口憤怒地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