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鄭栎收到同學的消息,問他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他中午啃了四個豬蹄,又在沈酩吃飯時候吃下兩塊蛋糕,這會兒有些撐了,便想去運動運動,問了沈酩,他說他也去,他倆便一起去往學校小操場,找同學。
操場上已經來了三個人,除了他倆的同學外,還有一個鄭栎也認識,是上次演出時候站在他前面的商谷——曾給他充當過提詞器。
商谷一早就知道鄭栎要來,開心的跟他打了個招呼,鄭栎卻十分意外的和他撞了下肩膀。
五個人,打3V3少一個。作為臨時加入的沈酩便主動提出自己替補,看他們玩。
臨下場之前,他也在鄭栎的肩膀上撞了一下,随即将他身上那些零碎占地兒的鑰匙錢包全都裝進自己兜裏,走了。
場上四人手心手背分好隊,開始玩起來。
沈酩開始還看他們玩,看着看着覺得沒什麽意思,就戴上耳機看起了電影。
一部片子看到快一半的時候,他擡頭看了一眼,見場上幾個人都停下來了,在說話——鄭栎明顯是累了,已經把袖子卷上去,兩手撐在膝蓋上。
沈酩就把手機鎖屏,塞兜裏,去不遠處的便利店給他們買了幾瓶水。
喝了水,衆人休息一陣,換人上去又玩了半個小時,鄭栎終于挺不住的擺手,邊喘邊說:“不行了,不玩了。”
他們便都到場外,天南地北的瞎聊。
有聊哪個班妹子不錯的,有聊在微博抖音上看到什麽有趣段子的,有聊最近新上映電影的,最後聊着聊着,也不知道怎麽,忽然聊到未來規劃上。
有人問他們畢業後想幹嗎,沈酩他倆那同學平時就不是什麽愛學習的主,就說:“不是想幹嗎的事,那得看能幹嗎,現在大學生畢業就等于失業,等畢業後看看再說,能找到靠譜地方就湊合幹,實在不行就讓我爸把我弄出國去鍍鍍金。”
說完他又問商谷:“我記得你一直想去娛樂圈?”
商谷忙擺手,“我不行,你別聽我們班人亂說,娛樂圈那地方怎麽是咱們這種人混的,起碼得有點姿色才行,就我這要啥沒啥的樣,去了也只能當炮灰。”
他說到“姿色”的時候,十分反諷的捏了個蘭花指,逗的其他幾人哈哈大笑。
商谷跟着一起笑完了,看鄭栎,說:“我覺得論條件,鄭栎合适,長得漂亮,唱歌還好聽,舞臺也不錯,我們張老師誇他好幾次!”
商谷是藝術系的人,經常參加社團和演出,別人都知道,但鄭栎那次被臨時抓去演出的事兒,除了他們宿舍的幾個人和當天一起演出的,別人全都不知情。
“怎麽?鄭栎也是你們社團的?”同學明顯感到意外,印象裏他好像沒見鄭栎參加過什麽活動。
商谷搶着說:“不是社團的,不過上次幫忙救了個唱——對了鄭栎,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社團啊,那次演出之後,張老師可念叨你好幾次,現在她看我們都覺得不順眼了。”
這話自然是玩笑話,鄭栎笑了笑說:“多謝了,社團就免了吧,太麻煩了,還得經常去排練。”
商谷見他沒這個意思,也就不提了,轉而問他:“你畢業後沒想過往你這特長上發展發展?”
鄭栎對自己的未來其實還沒有規劃,突然被問到,腦子一空,“特長?你是指我睡覺的特長嗎?嗯,可以,我可以考慮去做個試睡員之類的。”
大家又被他逗笑。
同學又看沈酩,“老沈呢?”
沈酩說:“可能去進修個編導吧,等畢業了從事多媒體這方面的工作。”
幾個同學裏,沈酩的未來規劃算是最明朗的,也是最高大上的。同學們不禁給他豎拇指喊“666”。
等這幫人散了,沈酩他倆進了教學樓,鄭栎才忍不住問:“當編導?以前怎麽都沒聽你提過?”
沈酩笑了一下說:“你也沒問過我。”
鄭栎想想,似乎也是。他們從大一剛一入學,彼此間的交流就是“游戲嗎?”“吃飯去嗎?”“洗漱走起不?”“上課幫我喊個到。”“作業寫了嗎,借我抄抄。”
除此以外,對于那些尚未發生的,以及未來的理想問題,他們都不關心。
“說正經的,”沈酩突然問,“你畢業後有什麽打算?”
“沒打算。”鄭栎說,“我從來沒想過。”
“那就現在想想。”沈酩引導道,“去哪個城市,做什麽工作,是做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還是尋求刺激,做點別的、自己喜歡的但是有一定風險的事業?”
鄭栎想了想,說:“應該不是朝九晚五吧,我不太适合這種,太規律的生活我會抑郁症的。”
沈酩問:“那就自由工作嗎?”
鄭栎胡亂的點頭:“可能吧。”
“會……留在這個城市嗎?”沈酩問的有些小心。私心裏,他是希望鄭栎能夠留下的,這樣他就能找機會繼續與他維持這段關系。
“再說吧。”鄭栎有些敷衍了事,明顯是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雖然不想聊,但自打回去後,鄭栎心裏一直都在琢磨這個問題。
沈酩已經對未來有了規劃和目标,自己呢?自己要不要留下來?他父母那邊肯定是希望他回去,但他自己卻希望能跟沈酩在一塊兒。可若是任性留下,自己又能做什麽的?
因為腦袋裏被塞滿了亂七八糟的問題,當晚鄭栎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而睡在他下鋪的沈酩,盯着上鋪的床板也一直在想,如果畢業後,鄭栎不打算留下,自己要找個什麽樣的借口,陪他一起離開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收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