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話
寒父一聽,立即跟錢挂鈎,湊近身體聽個詳細,仿佛那樣就能離卓家的財富近些,更近些。
“上次你入股的那塊郊外地皮,卓氏要擴大面積開發旅游觀景區,如果你趁還沒正式公布前,加大入股投資...”
卓愈點到為止沒再說下去,寒父明白,相當地明白。
“那我再追加二百萬。”
“當我什麽都沒說。”卓愈起身,那三瓜兩棗不亞于打臉。
“好女婿別啊,有話慢慢說,先坐。”寒父忙攔下來,財神登門拜訪,又怎麽可能輕易放走的道理。
“這個機密消息本身就值上百萬,要不是看在你女兒的份上,我會背着我姐來透露給你寒家?”卓愈歪頭,臉上的大墨鏡橫過來,言語中盡是施舍。
寒父因地位及身高仰望着,好像看到墨鏡上印着錢的符號閃着金光,耳朵裏自動無限循環着唰唰金幣落地的脆響。
“知道,知道好女婿的心意。我手頭實在沒多餘的現金可周轉。”
卓愈又坐回沙發,閑情逸致地看着客廳裏的擺設,反正着急的又不是自己。“那就當我們喝茶聊天,剛才我什麽都沒說。”
寒父倒是急了,要是嘴邊的鴨子飛了天理難容。“別啊,好女婿你等等,我去籌錢。”
他說着快步走出客廳,打電話借錢。
“老張,我有個大項目,借我些周轉金,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卓愈看向走廊,在光線不足以及墨鏡的阻攔下,仍清楚地看到那雙滿是貪婪的眼冒着賊光。
寒家的女兒就是在只追求財富和利益,放棄良知和親情的生父摧殘下,走向悲劇的命運。
特別是想到她,為了守護姐姐而隐忍多年,不能做真正的自己。卓愈氣血上湧,手握成拳恨不得暴揍這個沒人性的老家夥。
理智告誡自己不能動手,會妨礙後面的計劃。
他要讓寒老頭的貪欲最大化地膨脹,再膨脹,直至砰地一聲...
“好女婿,我這是壓上了所有,能翻倍吧?”寒父手中的支票顫顫巍巍地抖,不太放心地問。
卓愈看透他的心思,倒也不急,以退為進。“你要是不信可以不入,沒人逼你。”
寒父果然上當,改口說。“我不信誰,也得信好女婿啊。”爾後再加一注。“成,我再把這房子抵押出去,都投進去。”
卓愈還是小瞧了他的貪婪,像個餓死鬼看到食物拼命地吃,直到撐死的那一刻手裏還緊緊攥着,瞪大的眼睛布滿着還不夠,還要更多的奢望。
他‘好心’提醒,實則激将法。“投資有風險,你還是考慮周全再做決定吧,雖說幾千萬在我看來不算什麽,對你來說卻是一輩子的積蓄。”
“不考慮,全投。”寒父信奉着富貴險中求,現在又攀上卓家這顆大樹怎麽可能會倒,連個閃失都不會有,就是淨賺的事兒。
卓愈上了車,将墨鏡摘掉,湛藍的眼眸在陰影下如同注入墨一般幽暗,眼神中散發着致命誘惑的玩弄。
誰也不能欺負她,親爹也不行!
知妍打開電腦,既然決定就不再躊躇,向劉教練申請參加花滑公主的争奪賽。
花樣滑冰,是每年高校之間共同舉辦的冰上賽事之一,其中所頒發的獎項以花滑公主以及花滑王子最為引人關注。
由各高校教練老師推薦男女各一名隊員參賽,根據平時成績,以訓練,技術,心理,各方面最穩定來做為評判标準。
如果遇到多名成績相當的隊員,就要在校內比賽來角逐入選資格。
知妍面臨着老巫婆的首肯,她以往的成績一言難盡,多半會被教練笑掉大牙。
為了防止教練的無視,她去校網再申請一次。
校網是有報名通道的,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的擺設,誰都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會去自讨苦吃。
果然在花滑頁面,報名的只有鄧依依一個。
那傲然屹立的名字,仿佛在無聲地宣示無人能與之匹敵,花滑公主非她莫屬。
這一屬就是本校三年的輪空,知妍為自己的吐槽笑起來,奪筍。
晚些時候她在洗臉隐約聽到手機響,想會不會是教練,趕忙抽出洗面巾擦了兩下,奔向床邊。
是江優。
剛接通視頻就傳來不得了炸鍋的大喊,“要死了妍妍,發什麽神經啊,你報名參加花滑公主?”
知妍也吓一跳,沒想到好友人在國外,居然會第一時間知道這事。“你消息哪來的?”
“你先別管,妍妍快說,是你的學號被盜,被冒充去報名。肯定是鄧二指使小跟班做的,等我回去收拾她們。”
江優自顧自地說着最合理的猜測,勢必為鐵姐妹報仇雪恨。
“不是,是我自己報的名。”
“啥!啥啥?”這急轉彎讓江優腦子一下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邊才又重新傳來大叫。
“妍妍你沒事吧?是遇到什麽重大打擊跟我說啊,幹嘛要用這種以卵擊石的方法自盡?”
知妍淡而肯定地回。“我沒事。”
江優不信,她看事大了,還不是一星半點。
“你知道不,像我們處于下游的小魚小蝦,是不配出現在優等生那群大鱷面前的,更不用說搶人家的優質資源,咱就別自取其辱了。”
“雖然這樣說很不甘心,但這就是事實啊。”
知妍明白好友的意思,話裏行間的直白難聽,都是為了她不被群嘲着想。
“小優謝謝你,我決定了。”
“唉喲,我的天,你這是咋了嘛?”江優在那邊急得直跺腳,突然想到關鍵點來。
“啊!你是不是因為鄧二在學校出盡風頭,又有那幫舔狗男生追,心裏不舒服啊?”
“姐妹放寬心,老天有眼,鄧二不可能是花滑公主,她就是永遠的備胎。”
江優一臉我懂的姐妹,妒嫉在女生間很正常。就像她曾妒嫉過知妍的長相,但這也不妨礙她們是鐵姐妹們兒。
真是離了大譜,知妍想撞牆。“不是因為鄧依依。”
“那是誰蠱惑你做這事的?”
知妍覺得,如果硬是歸究到一個人身上,應該少不了他的鼓勵。
她打橫倒在床上,腿耷拉在床邊腳晃着拖鞋,雙手舉高手機。
鏡頭晃動,江優瞧出異常來。“你還住在那個包辦的未婚夫家?”
“嗯。”無預兆地提及到他,知妍臉上蕩起笑意。
“這就對了,是你那包辦的未婚夫慫恿你的對不?”
江優終于找到答案,她的好閨蜜是誰,不理凡塵世俗淡泊名利,清心寡欲到位列仙班的人物。
她的鐵姐妹又是誰,低調行事不張揚。
這突來的性情大變,肯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人醜心壞,他就想讓你成為衆矢之的,沒得選只能嫁給他。用捧殺這種招術,可見用心何其歹毒。”
“用腳後跟想,他肯定是瞧不起女人的大男子主義,又仗着老子有幾個糟錢,滿肚子壞水的油膩男。”
對于江優吧啦吧啦一通輸出,知妍為他澄清莫須有的罪名。
“不是的,他是個溫柔又酷的人。”
“完了完了你中毒太深,他是給你吃啥迷/幻/藥了?姐妹快逃,保命要緊啊!”
這通電話在江優的吱吱喳喳中結束,讓知妍哭笑不得。
“誇我呢?”
橫躺着的知妍下意識地看向手機,确認挂斷了視頻。
她在想,如果江優要是知道自己口中所說的油膩男是卓愈,會是怎樣的表情?
一定會很有趣!
知妍腦子裏想着那場面,笑着應聲。“嗯。”
這聲‘嗯’卓愈聽的最為順耳,心花怒放渡到瞳中閃着異常的光亮。
卓愈走過去,俯身雙手撐着身體沒壓到她,卻離她很近。他欣喜于她沒動沒躲也沒推開他。
他看着那晶瑩如玉的笑顏,散發着古典美的溫婉與含蓄,唇如滴水櫻桃般誘人,想要去采撷。
他們臉對着臉,暧昧像薄紗圍繞其中,只聽他充滿磁性地低語。
“當面誇我聽聽。”
知妍望着那雙湛藍的眼眸,像是有魔力般要把人吸進去。
她不禁伸出手,指尖觸摸他的眼尾,輕而又輕,如羽毛輕拂微不可察,卻讓他紅了耳朵,癢了心。
她讷讷地如同呓語,“浩瀚星辰,廣闊大海都在你的眼睛裏。”
這遠遠超出卓愈自身所能承受的段位,被捧上天的神評價,實在沒法将要親她的動作繼續下去。
他吐出長長的嘆氣噴到她臉上,這才讓知妍覺得兩人剛才的距離實在是太過親近,後反勁地手抓住一旁的被子,慢幾拍地緊張趕來。
卓愈失意地起開,降溫降溫。
冷水澡沖了良久無法吹熄心火,他一遍遍地回味着她的...情話,浩瀚星辰!廣闊大海!
啧啧,牛肉餅還挺會說話的嘛!
一想到她着迷,不,近乎癡迷的眼神,他的心啊抑制不住地砰砰跳。他吹着口哨,伴着歡快的節拍身體胡亂地舞起來。
臭屁的卓愈,很快被家門口的一坨雪當頭砸下。
他親眼瞧見,她對着鄰居家二哈捧着狗臉,盯着那瓦藍瓦藍的眼珠子也說了同樣的話。
見異思遷!
三心二意!!
渣女!!!